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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一斛珠》從晨妝寫起,伊人塗了口紅,輕露舌尖潤了嘴唇,張開小口唱歌,唱完了歌喝了酒,酒沾了羅袖汙了口,酒喝多了就嬌困地靠在繡床上,“繡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絨,笑向檀郎唾”。筆墨很經濟,集中特寫女性唇吻的動作,便勾畫出*撒嬌的閨房之樂。《菩薩蠻》寫大周后的妹妹小周後,與李煜的幽會。“花明月黯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劃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郎恣意憐。”淡月迷霧之夜,一個赤腳跑出來偷情的少女,她的羞怯和火熱,全在白描中出來了。《玉樓春》寫宮娥魚貫,鳳簫吹,霓裳舞,甚至風飄香屑,都不過渲染了通常的宮中風景,獨有末兩句“歸時休放燭花紅,待踏馬蹄清夜月”,描寫之中透出少年皇帝*清雅的情趣,於濃豔中另外枝生一種格局。李煜不僅為騎馬踏月,不準點燃紅燭,而且親自設計,以銷金紅羅罩壁,綠鈿刷隔眼,外種梅花,內懸大寶珠之類,是一個格外留心居室環境講究情調氛圍的雅人。雅人也難免有狼狽時刻:“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倉惶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