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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夕陽對映下的湖面波光鱗鱗,點點金光倒映上來,照得少年眉眼飛揚,既滿足又得意。那是隻有被全心全意愛慕著的人真誠回應,滿腔熱情得到珍惜收藏。因而自信無比,並且對所愛深信無疑,全不知愁的少年,才會有的天真和堅定。

這樣的天真對於皇室子弟來說,有幾分好笑,卻又讓人鄙棄之餘,隱約有兩分羨慕——生在天家,尊貴榮華無極,繁華迷心,皇室子弟能遇到一個人,無論顯貴落魄,不管生死危機,都相依相伴,相愛相戀的,百不得一。

而除了愛戀之外,彼此還能寬容信賴,無所疑懼的,則更是絕無僅有。

一瞬間,一羽竟然有些不想看到他的神色,回身將釣竿收起,慢慢地問:“你喜歡她?”

太子已經做好了受他責難的準備,回答:“是!”

一羽臉上的神色似笑似悲,問:“喜歡到願意為她逆天改命,連帝位江山,身家性命,都交給她的地步?”

萬貞醒來時天色已經黑了,室內燭光幽幽,寂靜無人。她翻身坐了起來,趿了床前的絲履,披上外袍,慢慢地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的星空夜色,久久沒有出聲。

小秋提了暖瓶進來,一眼看到她站在窗前,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東西過來扶她:“姑姑,你起來了,怎麼不叫我們?”

萬貞笑道:“又沒什麼事,煩你們做什麼?”

“殿下讓我把燕樂部的事都放著,就是因為我跟著姑姑長大,熟悉您的習慣,照顧起來方便啊。您醒了也不叫我,那不就是我失職了嗎?”

萬貞趕緊藉口要梳洗,把她的埋怨岔開了。小秋不比秀秀愛念,明知她是故意的,卻也無奈道:“姑姑,你趕緊洗漱了墊墊肚子吃藥。殿下離去之前,可是再三囑咐,讓我一定要看著你吃藥的。”

萬貞怔了怔,問:“這天都黑了,殿下還沒回來,去哪了?”

小秋回答:“衛隊上岸紮營休息,殿下一併下了船。想來是悶了走走,沒有說去哪裡。”

少年自幼在京師長大,游泳都是那年端午節落水後才開始學的,乘的船再怎麼寬大平穩,也沒法習慣從早到晚都呆在船上。每日早晚泊船時上岸遊玩,屬於常態,萬貞也沒多想,只讓人把燈火加亮,方便他歸來時看路。

太子帶了致篤來到岸邊,看到岸邊和船前比以往更亮的風燈,心中微微一暖,快步上了踏板,直奔二樓,揚聲叫道:“貞兒!”

萬貞應了一聲,看到太子身後的致篤,頓時一愣,吃驚的問:“殿下,你怎麼把這人帶回來了?”

少年還沒說話,致篤倒先搶在前面,跪了下來,衝她咚咚咚地磕了幾個響頭,道:“貞姐姐,師父讓我替他向你請罪。”

他的動作實在太快,萬貞根本來不及躲避,就見他把額頭都磕腫了,一時無言,嘆了口氣,問:“你師父自己不來,就派了你這傻童子來?”

致篤哇的一聲,哭得眼淚鼻涕都下來了:“師父不是不來,是當日牽星損耗過巨,與主陣的十一位師叔伯,一起羽化了。”

萬貞怔了怔,冷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想來是渡法成功了?”

致篤抹了把眼淚,說:“師父說只成功了一半。但這也是截了你的福緣才得到的機會,讓我和致虛師兄替他賠罪,以後幫你把福緣補回來。”

守靜老道師兄弟瞞著她與太子命格相連的資訊,妄圖從她身上借儲君氣運鎮壓道種渡世的反噬,害得她功敗垂成。這股恨她雖然壓在心底不想,但卻一刻也沒有忘記,雖知按致篤的心智,這樣的事他參與不進去,最多就是奉師命跑腿,卻也不可能還像以前那樣信他,淡淡地道:“你師父既然死了,這事和你的便也沒什麼關係。你回清風觀去罷,以後不用再來找我。”

致篤倒也不糾纏,而是從懷裡拿出那天用的陽平治都功印來,道:“掌教師伯說,你要是不肯理我,就把這法印送給您溫養神魂。”

萬貞搖頭不接,逆轉時空回到現代,要付出代價,這是她心裡早有準備的事。可天師和守靜他們不止想借她的福緣,還想透過她與太子的命格羈絆,暗算東宮的氣運去抗衡後世法統的威壓,使渡過去的道種發揚光大,乃是她生平上過的最大惡當。

她寧願自己折盡機緣,神魂受損退回來,也不願太子受害,如今又怎麼肯再相信天師送來的法印?畢竟她不修道法,根本無法鑑別這法印有用無用,卻怕天師在裡面留了什麼惡毒的後手。

第一百七十七章 風寒雪冷冬盡

假如萬貞已經回了後世,而太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