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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心促成。”

“格格!”

容若痛苦又感激:

“錯不在你!即便佩蓉不入宮,我阿瑪,也會用別的辦法拆散我們的。對格格仗義,我們,只有感激。”

玉格格沉然了一下,神色漸平,語氣轉為莊穆:

“可憐蓉姊姊,宮禁三年,替她想想,真是飽受折磨,度日如年。一片心,不能說,也不敢說。尤其,皇上傾慕之後。表面上,公主師,何等榮耀,皇上垂愛,何等恩寵,誰知她心中的苦楚?容若!她隱忍至死,只深懼皇上若是知情,因嫉生恨,會害了你,害了納蘭家!你要體貼她這一片苦心,振作起來,萬勿啟皇上疑竇。”

她抬起頭,逼視著容若,一字一句地說:

“天下,可沒有妹妹死了,哥哥以身相殉的事!”

容若,頓時如五雷轟頂,一身冷汗。玉格格是肺腑之言,他,不能消沉,為了佩蓉,為了納蘭家!

獨坐到二更後,他終於一嘆而起,喚小廝打燈籠,回到桑榆墅。

桑榆墅中,他與婉君的內院,門額上題著“鴛鴦社”,是嚴蓀友的戲筆。他目觸三字,心中一痛,一時也分辨不出,是為佩蓉,還是為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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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君此夜須沉醉(2)

婉君已卸了妝,聞報,驚喜迎出。他握住她的手,半晌無言,步入內室。只見丫頭碧梧,忙著收拾床前的鋪蓋;只因婉君素來膽小嬌怯,一人不敢晚上獨居空室,因此,每當他值宿,或因故不歸宿,便由碧梧在床前打地鋪陪伴。

見此,歉疚之情更深,長長一嘆:

“豈知,多情卻是薄倖根!”

婉君無言地凝視著他,久久,久久,兩行清淚,緩緩流下。

“容若,我們知你新近事繁,好久也沒有歡聚暢敘,兼以你入值時多,倒像疏遠了。前日健庵告訴我們,‘通志堂經解’刊成,這是學界一大喜訊,特設一席,為你道賀。”

容若收到嚴蓀友具名的柬帖時,一時不解其故,到達了,嚴蓀友才解釋。容若心中抱歉而感激,自己一味陷溺,入值之時,不能不強顏歡笑,居家之際,情味蕭索,百事無心,不免冷落良朋。而他們,卻如此關切體貼,為自己設辭開解。

“蓀友,幸得健庵先生親自督工,才得如期刊出,說來,我真慚愧……”

姜西溟打斷他的話:

“別說這些,倒真生分了似的,我可不愛聽。只不知你的經解序,何以倒未同時刊成?”

“只完成半數,還有半數,未曾撰妥,只好一併保留了。”

“總要加緊才好,有些事,因循日久,常就不能貫徹始終了。為學也是一樣,總貴在一氣呵成。”

嚴蓀友意味深長地說,容若肅然:

“敬謹受教。”

一直沉然未出聲的朱竹垞,道:

“容若,此宴,為你和健庵道賀是其一。其二,我們三人,久羈京師,一事無成,西溟上有老母倚閭,我和蓀友,也久未歸省。時序入冬,京師天氣嚴寒,居大不易,因此,決定聯袂南返,不日就要啟程了。”

容若一怔,豈料,方歷死別,又臨生離?一時心中悽愴,神色頓然頹喪。蓀友心中不忍,強笑:

“這也是小別,一兩年,總會再見的。”

話雖如此,想到在未來時日中,連友朋相聚之樂都沒有了,怎不令他感傷。見他如此,眾人不免又勸解了一番,正說話間,一人昂然入室,長笑招呼:

“可來遲了!勿罪,勿罪!”

容若凝目望去,只見是位四十左右,身材修偉,丰儀俊逸的男子。蓀友忙招呼:

“不晚,不晚,正好入席!”

大家坐定,蓀友以主人身份介紹與容若相識:

“容若,這位是我鄉無錫一等風流人物,顧梁汾,想必有個耳聞。梁汾,這位便是納蘭侍衛,成容若。”

滿人,常以名的第一字為姓,而以字為名,所以蓀友依此例介紹他為“成容若”;照滿文直譯,他名為“星德”,取諧音,漢譯為成德。

“幸會!幸會”

二人相互見禮。容若一見梁汾,人物軒昂,便覺異常心折,下鄉時,感傷蓀友三人南歸之情,便沖淡不少。

顧梁汾,也是重情尚義時人,見容若貴胄公子,卻儒雅殷勤,也另眼相看。

談笑間,梁汾自袖中取出一幅畫像來,道:

“那日,偶作投壺之戲,一位友人,為我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