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幾乎每年對外用兵。楚王在位,若是三年不用兵,死後都不能入太廟。
諸侯聯軍氣勢洶洶壓在楚國邊境上,楚國也沒有半點膽怯,一面派人和聯軍談判,一面派出大軍應對。
一般來說,這種大場面,楚王應該親自出徵。但楚王還年少,所以暫時還由卿大夫們代勞。
左尹屈襄也在其中之列。
他位高權重,這種征戰來了,他就非去不可。不僅僅他要去,而且他還要把嫡長子給一塊帶去。
十五六歲的少年,已經到了該上沙場磨礪的時候,再在郢都這麼呆下去,遲早要被人笑話。
屈眳等這麼一天已經很久了,聽父親提起來的時候,忍不住道,“太好了!”
屈襄見屈眳喜形於色,“不要高興的太早,沙場之上和你在雲夢澤遊獵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說著,手掌扶住綈幾,整個人都向前坐了些,“記住在軍中要聽從號令,不要因為有我在,就以為可以胡來。”
“是。”屈眳心裡記掛著他終於能跟著父親能帶他上沙場一事,至於父親說的別的,他輕飄飄答應了。
屈襄定定看他一會,知道屈眳沒有完全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這次帶上蘇己。”
屈眳愣住,“蘇己?”
屈襄頷首。
“父親!”屈眳急躁起來,
邊關之外,是諸侯聯軍,女子在這個時候,往別處躲避都還來不及,怎麼要把她還帶在身邊!
第35章 幫忙
“父親!”屈眳正坐起來;“為何要帶上蘇己?”
“蘇己一介女子,帶上她未免有太大不妥。何況若是被人發現……”
屈襄看過來,他目光如同有實質一般;沉沉的壓的人身上發疼。
屈眳盯著屈襄的視線;還要再說;屈襄去抬起手來,制止他繼續說下去,“蘇己能通鬼神,預測晴雨。這個你忘記了?”
屈眳頓時啞口無言;這個本事,哪怕放眼郢都;也只有蘇己一個。今年夏日大旱,渚宮大巫祭祀鬼神多少次,甚至用商人古法;焚巫求雨;都沒有用。反而是蘇己言中哪日下雨,結果那一日真的大雨傾盆。
“蘇己的本事沒有人能替代,行軍打仗,晴雨最為重要。那些巫人;恐怕是不堪重用了。”
屈眳咬咬牙,他當然知道晴雨對戰事的重要性;有時候晴雨變化,甚至可以左右戰局的勝敗。
“可是她一個女子混在男子裡頭實在是太不方便!若是她不願……”
“讓蘇己過來吧,我親自問問她;願意不願意。”屈襄道。
話語強硬,竟然是沒有半分退讓的餘地。
屈眳面色極其難看,見著屈襄叫家臣進來去請半夏。他徑自站起來,“父親,我親自去吧。”
屈襄看了他一會,點了點頭。
這個要求對於女子來說實在是太過分,比起讓家臣,還是屈眳親自去一趟比較好。
屈眳到了半夏居所,卻沒見著她的人,她平素不是在和舞伎們練舞,就是在屋子裡頭哪兒都不去。
“蘇己呢?”屈眳問侍女。
侍女見他滿身的煞氣,臉都黑的不見底了。提心吊膽,答話的時候,細聲細語,“回稟少主,蘇己在後苑。”
“後苑?”屈眳不由得蹙眉。
他拂袖直接往後苑而去。果然在幾個見過半夏的奴隸的帶路下,見到了蹲在那裡喂小鹿的半夏。
小鹿被帶回來之後,就安置在後苑,小鹿住的地方有囿人專門負責打掃,一日要掃個三四回,乾乾淨淨,沒有半點異味。
因為有人餵食,卻不需要奔波逃命逃過天敵。比起救它那回,整隻鹿都肥了好幾圈。
半夏蹲在那裡,一手抓了把上好的青草餵它。
“把你帶過來,也不知道好事還是壞事。”半夏嘀嘀咕咕的,在她的觀念裡,這樣的野生動物,就該放在野外。關在院子裡頭,對自由習慣了的動物來說,簡直是酷刑。
“蘇己在說甚麼?”半夏冷不防,背後突然冒出個聲音來。
半夏嚇的整個人都跳起來,她彈跳力驚人,頭頂一下就撞上屈眳的下巴。屈眳也沒防著她那一下,撞的整個腦袋都往上一翹,不過他還是伸手把半夏給扶住,才沒讓她和小鹿撞上。
半夏捂住頭頂,屈眳的下巴上都紅了一塊。
她伸手揉揉額頭,見著他那紅了一塊的下巴,哭著個臉,“你怎麼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