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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你對女人都是如此無情的麼?”

他眸光幽邃無波,“你想說什麼?”

“哪怕這個人昨夜還和你在床上耳鬢廝磨,今日妨礙到你,你也會眼睛不眨地痛下殺手的麼?”

“你以為呢?”

“我很慶幸。”

他一眉高挑。

“也很奇怪,你有什麼好,可以讓雲裳、水媚和那些女人愛上你呢?一個連憐惜都不知道為何物的男人,她們愛來做什麼?就憑几場枕蓆之歡麼?這個世上但凡是正常男子,做那些事都不會難唄?”

他眼底再難清漠,一簇寒火猝起,薄唇泛出的笑意更形冷魅。“小貓兒,與其為別人費心使力,不如為自己多用些心思。”

“忘忘謝堡主提醒,忘忘會謹遵堡主吩咐,不會為堡主動心的。”忘忘屈膝一個淺福後,啟步轉身。

“很好,最好你能記住你所說的,管好自己的心,要知道,本堡主並不稀罕。”他冷眼相看,淡聲道。

坐在初雪背上,她恭首道:“忘忘再謝堡主提醒。”

四目相接,一雙無心,一雙無情。

從來人生多譏諷,可嘆世人看不清。而看得太清,何嘗又不是人生的最大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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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再無風波。較原定行程推遲了兩日回到堡內,洗漱停當,王管事前來呈報閻堡內務,除了些許常規事務外,著重提到:雲裳姨娘回鄉探望病重老母,啟程已有五日。

閻覲以一聲鼻音算是知曉。

忘忘卻恍惚記得,雲裳曾對她提及自幼父母雙亡,險遭兄長賣入青樓,陰錯陽差之下入堡為妾的身世。那麼,她哪來得病重老母呢?是因為……是不想生受墜胎之苦,還是不願捨棄已滋生的骨肉?或者,是捨不得這個男人給予的骨血?她曉不曉得,這個給了她骨血的男人,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孑然無親呢?

“還有……”王管事欲語又停,暗向正在書房一隅擺弄瓶瓶罐罐的忘忘投去一瞥。

忘忘恰好仰首,道:“王管事好坐,忘忘該去煉丹製藥了。”言間,以小鑊端出幾味已擇就的藥材,一逕出得門去。

反將王管事弄得麵皮微訕,待她跫音杳然後方道:“屬下已選了幾名模樣上等的女子,不日進堡。”

“那饕客性喜熟辣女子,莫錯了口味。”

“屬下即是按此範疇給圈定的,堡主可要事先過目?”

閻覲擺手,“進堡後,安排個僻靜院落,你將其中你認為最出色及最遜色的女子給本堡主看上一眼即可。”

“屬下知道了。這個……”

“你認為有礙的人已經不在,還有什麼事值得大管家欲語又遲?”

“不敢不敢,是君姑娘……屬下是想問,可需為君姑娘安排個院落?”

閻覲眸光一閃,“她原來沒有院子住麼?”

王管事湊笑道:“畢竟不同,以往君姑娘在堡內按醫者領月錢,屬下想知道,今後該怎麼給?是和兩位已經給了名份的如夫人一樣個安置,還是……”

“不必。”閻覲譏道,“就讓她還如以往,本堡主敢說,你一派好心給了她,有人未必領情。所以,何必徒浪費銀錢?”

“是……”王管事惶恐:堡主,似乎起了火氣呢,可是為了忘娃兒?

第二卷 第九章(上)

大雪初過,陰霾未除。

閻覲踏雪歸來,才進覲見院,便在一片與雪相媲的梅海之中,看見了那朵豔麗桃花。

絳色連帽毛氅,罩住嬌小身軀,帽偎頸間,周圈玉白獸毛襯得個唇紅齒白。粉帶穿系雲髻之間,半攏半瀉,腦後披成一汪黑雲。螓首靜仰,貓眸淺眯,芳唇豔若桃瓣,粉頰亮若白緞,恍惚間,會令人不知看到是畫中人,還是人入了畫。

閻覲無聲行近,在如海梅香裡,她身上不容錯識的藥草香仍清晰可辯。望著僅及他胸際的小人兒,他須承認,她於他,是有些不同的,雖然這不同不足以使他動心動情。

有時不免想到,若她先心中那個人兒到達,情形會否不同?

“小貓兒。”自背後將那抹藥香小嬌人收入胸際,“看什麼呢?”

“梅須輸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那枝頭的梅萼晶瑩剔透,當真美不勝收呢。”忘忘道。心裡不免微詫,和這個男人,自幾月前牧場返堡,除了夜間火熱的糾纏,兩人的白日幾乎不曾有交集了,他竟會主動親近?

“梅花固美,開在冬日的桃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