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坡的下面,有坡度遮擋,寒風還並不那麼烈,但現在,頭先的二十七匹馬兒站在山坡上一字排開,其餘步兵則故意站在夾縫中形成了一道人牆,冰冷刺骨的寒風可謂是全讓他們給擋住了。
但是,每一個戰士的臉上卻都帶著一股凜然,騎兵也安撫著胯下的馬兒,所有人都表情凝重的望向了山坡的下面。
他們位於一處並不算高的峽谷之內,下面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平原,面積至少也有十幾個足球場那麼大,兩側全都是高低起伏的崖壁,而在平原的盡頭,正有一些肉眼難以看清的小人點伴著空中灑下的茫茫白雪徐徐上升。
所有人都知道,平原的盡頭又是一個緩坡,那些不斷上升的小圓點正是地方部隊士兵的腦袋,那些即將就要掠去他們生命的劊子手正緩緩爬上了高坡。
王三才站在最前面,他的身旁就是騎著馬匹的司馬副尉,在他們後面的地面上,則插著一把把高高豎起的戰旗,隨著寒風不斷飄揚。
相比對面的平原,他們所處的峽谷位置較為狹窄,二百餘人勉強把這個高坡給並肩填滿,身後插著的這一把把戰旗正是打著虛張聲勢的空城計,好讓敵方認為他們後面也有敵力相當的部隊。
“不知道周國此番帶兵的是什麼人呀!”司馬副尉喃喃道。
王三才聽了去,隨口就問道:“什麼人不都一樣麼?”
“不一樣。”司馬副尉沉重道:“有的將領多疑。見我們現在後面這麼多戰旗,又處在高坡上得了地勢,一般都極為謹慎。”
“能謹慎到什麼程度?”王三才又問。
司馬副尉淡淡回道:“能謹慎到……他們與我們對持到我們國都前的防線足以完全守住。”
說到這裡,司馬副尉乾脆說出了王三才不知道的事情:“你看到的前面這三萬部隊的目的就是經過我們現在的位置,然後繞過去從側面夾擊我們國都前的防線,支援正在前面主攻我們防線的周國部隊,沒有這三萬人的支援,他們不可能會拿下我們的防線。”
“就靠咱們二百多人,能擋得住他們才怪。”王三才不免嗤之以鼻。
司馬副尉頓時苦笑道:“擋是不可能的,我現在只希望我們的虛張聲勢能起到一點作用。只要能拖住他們半個時辰。就足以能為防線贏得一絲喘息之機。”
“這種情況的可能性不大啊。”王三才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咱們在計算時間,對方的將領肯定也在計算時間,就算再謹慎的將領也不可能一直跟咱們對持下去。”
“能拖多長時間就拖多長時間。”司馬副尉嘆息道:“算算現在的時間,趕在咱們前面的三個隊伍已經拖了他們有兩刻鐘了。不然。早兩刻鐘的時候。他們就應該趕過來了。”
“怎麼?”王三才眉頭一皺:“前面那兩隊有多少人?”
“每隊一百。”司馬副尉嘿嘿笑道:“但都是騎兵。”
王三才沉默了片刻,才又問道:“前面的地形應當比咱們所處的位置寬闊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們那兩隊肯定沒有虛張聲勢的機會。”司馬副尉望著前方盡頭逐漸上升的人群。緩緩道:“他們周國這群王八羔子接連受到兩次襲擊,雖然損失不會不多,但這麼冷的天氣,我們的人又都是騎兵,對他們士氣上的打擊必然很大。咱們是第一波虛張聲勢,至少也能震懾住他們一時半刻。”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個道理王三才很明白,但這種戰術是用在敵強我弱的條件下才會激起士氣,可眼下的情況完全相反,對方遇到第一波一百個騎兵才有他們三百分之一的人,第二波的一百個騎兵,也只有他們三百分之一的人,能對他們士氣造成多大的打擊,王三才就不知道了。
所以,前兩隊能起到多少作用,王三才和司馬副尉的心裡可都沒底。
“咱們是這裡的最後一道防線,對麼?”王三才的語氣一直就聽不出有任何的緊張。
司馬副尉也明白王三才不可能死在戰場上,對他的不緊張也很理解,便隨口說道:“沒錯,咱們要是連一刻鐘都拖不住,那國都前的最後一道防線就一定會被功潰了。”
“功潰之後,國都就要被夾攻了吧?”王三才又問。
司馬副尉這次沉吟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那不一定,他們每攻下一個地方,都要分出許多士兵分散佔領地盤,疏散民眾,要是碰見惡性將領,還會縱容士兵強姦殺戮,但目前看來還沒有這麼惡劣的情況出現,不過總體算來,他們攻下的地方越多,所要分散出去的人手也就越多,如果他們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