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魂歸黃泉,過了奈何橋飲了孟婆湯,縱使來世相見不識也足夠了。”
幾千年來習慣了繚斕的高深莫測,他驀然的這麼頭一次直白的向我傾訴衷腸我反而不知道該怎樣回答的好。居然放著位高權重尊貴無比的五華仙帝不當想去種地,果然權勢越大思想越與眾不同。
我想了想,道:“呃……那啥……知了師弟你不要太悲觀,誰說仙者就不能和人天長地久了?就算會膩,但是至少曾經不膩過不是?就算無望,也有無止境的時間能用來消磨。凡人這麼無力,一次無望一輩子就這麼著過去了,連個挽回的機會都逮不到,有什麼好?”
繚斕撫著下巴,笑眯眯地道:“哦呀……我的子歸居然開始懂大道理了……可喜可賀……”
才正經了一下,立刻就不正經了。
於是本仙使心安理得地在桌子底下一腳踹過去,毫不留情。
這時候茶樓中央的臺子上頭撤了唱戲的排場,夥計搬上去桌椅和屏風。繚斕笑眯眯地任我踹,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我還想再補上一腳,屏風後頭突然傳來撫尺一下,登時滿堂皆靜。
看來這是說書的排場沒錯。
屏風後頭緊接著傳來一聲咳嗽。而後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緩緩道:“今兒,且容小老兒給各位爺講一個有關仙與妖痴纏經年的真事兒。各位爺看著,小老兒不會憑空捏謊,信與不信全憑各位定奪。”
這老頭兒說話神神叨叨,倒還真挑起了那麼幾分高人的架勢。話音剛落,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好”,熱烈的掌聲嘩啦啦響起來。繚斕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毛:“仙與妖痴纏經年?”
我也抖擻起精神,抱著茶杯豎起耳朵。神仙的話本在凡間並不少見,不過凡人也沒見過神仙,所以對仙妖的話本都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能在茶樓說書的人必定不一般,我倒想聽聽他這故事有幾分可信。就是不知道這個故事會不會應今天花朝節的景兒,講一段百花仙子的風流軼事。
又是一聲咳嗽,滿堂再次靜了。老頭兒在屏風後頭清了清嗓子,道:“故事要從千年前,仙界鳳族鳳君的么子,鳳族千年難遇的靈體天成,生有七翎的鳳翔仙說起……”
第十九章
畫舫外頭的碧波盪漾。傍晚的陽光映在湖面上,和著柔風和桃花香,生生的惹人醉。
既然惹人醉,那麼我一定是醉了。醉了之後做的事兒,也都是頭腦混沌時候的酒後亂性。不必當真。
畫舫中,輕紗之後的姑娘們從《蘇幕遮》唱到了《長相思》,又從《長相思》再唱到《阮郎歸》。我終於把目光從雕著吉祥如意蝙蝠紋的窗框外頭收回來,粗聲粗氣地道:“你再看,小爺也不會對你負責的!”
繚斕笑眯眯地道:“好啊。”
我橫眉豎目:“方才的事兒你必須全都給我忘了。”
繚斕笑吟吟地道:“好啊。”
我呲牙咧嘴:“你別企圖用這種慾求不滿的眼神來求得小爺的同情心。”
繚斕笑盈盈地道:“好啊。”
我覺得跟這個人真是沒話可說。於是索性不說,把頭扭回去,繼續喝酒。
繚斕這時候問我:“想去廟裡上香嗎?”
上香?給誰上?我們自己就是神仙,那麼我們許的願誰來圓?
姑娘們千嬌百媚萬分不捨地送繚斕離去。繚斕依依不捨笑意盈盈地被姑娘們送著上了岸。我在一邊兒跟著,沒留意手被人抓住了。繚斕笑的春意盎然:“人多。當心衝散了。”
也就是人多,他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牽著我的手橫過大街。
普音寺在城郊的山腰,若是要步行去走上半天都到不了。繚斕問過路之後,眼彎了彎,於是我眼前一花,就到了寺廟門前。
雖然天已近傍晚,正中大殿裡進進出出的香客還是不少。普音寺的香火旺盛,規模頗大。方丈打扮的老和尚在廟門前合掌對我和繚斕道一聲阿彌陀佛。神情淡的仿若一縷青煙。
我和繚斕自然不會跪拜,只是遙遙在門口看一眼大殿正中央高大的佛像和來往匆匆打扮各異的香客。天微昏黃,寺裡桃花飄香。小和尚們誦經的嗓音平緩淡然。我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曾幾何時,大概也有那麼一處人間淨土,青簷白牆,牆內桃花繁盛。香客絡繹,人面常在。
那個方丈不知何時到了我們身旁,還是靜靜淡淡的神情,對我和繚斕道:“二位施主來還願處卻不還願,原因何在?”
繚斕負著手,微微笑著不語。方丈抬眼看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