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默默思索著,許久,容海默默起身,往房間走去。
“我去問問苗苗。”容海說。
汪濛濛反對:“不用問,現在苗苗一天到晚糾結懷孕的事,哪有心思管別的。”
“不。”容海一口否認,然後緩和了語氣,“還是問問吧,問一問沒關係。”越是脆弱的模樣才讓大家掉以輕心。
“容海你是個混蛋。”一聲咒罵從房間裡傳來。很快地,一身粉紅睡衣的汪苗苗跑了出來,眼淚汪汪的,控訴著容海:“一天到晚都說要好好照顧我,說只對我一個好。你就是這樣對我好的?只要那個女人有事,就都是我汪苗苗乾的?她喬小北算哪根蔥,值得你這樣報恩。容海你給我滾,馬上滾,我一輩子不要見到你。”
“苗苗,這是容海家裡。你讓容海滾去哪裡?”汪濛濛小小聲地提醒。
“哦!”汪苗苗一愣,哭得更厲害,“我知道我沒有家,我走,馬上走。我去流浪。或者我就凍死在外面。這樣你們一個個就稱心如意了。”
說完果然朝門外走去,一拉開門,一股寒風襲來,汪苗苗一個寒噤,凍得連哭都忘了。
“回來。”容瀾沉聲命令。
“容瀾——”汪苗苗聽到這聲音,馬上反撲回來,“容瀾你給我做主。”
合眸,容瀾默默地朝旁邊一閃,汪苗苗撲了個空,撞到沙發上,立即傻了。
“容海才是苗苗的依靠。”容瀾淡淡地,“苗苗,懂事些。容海天天上班也很煩,他是你孩子爸爸。苗苗,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好運氣遇上容海,這世上沒有比容海對你更好的男人。”
“我不要容海做孩子的爸爸。”汪苗苗哭著,可是被一旁的容海牽過去,低聲而有力的要求:“容瀾正在擔心小北的事,別摻和了。去睡覺。”真是,明明都睡著了,怎麼又跑了出來。本來他私下問問不會有大事,可是偏偏在門口偷聽到了不該聽的事。
“她走了不好嗎?”汪苗苗哭著,“她不是早和那雲家兩兄弟都有一腿……”
“苗苗閉嘴!”容海嚴厲低喝。
汪苗苗偏偏不住嘴:“和雲家兄弟有一腿,和蘇庭也有一腿,天底下哪有這麼濫情的女人。她根本就配不上容瀾,這個醜女人就會惺惺作態……”
“啪”地一聲,滿屋子裡的人都愣住了。
“容瀾!”容海倏地站起,一拳打在容瀾胸口。
容瀾踉蹌幾步才站住。默默地看著容海。
容海凌厲地凝著容瀾帶著血絲的眼睛,忽然離開,大步走向房間,拿出白色的顆粒,強制苗苗加服西藥。
“苗苗你就該打。”汪濛濛小小聲地嘟噥著,卻還是飛快地摻著了苗苗,不讓她倒下去。
容瀾死死地盯著苗苗,半晌才無力地撫額,轉向容海:“對不起。”
容海僵著臉兒,不聲不響地起聲來看苗苗。
汪苗苗就似石膏,容海灌她藥,她無意識地嚥下去了,一隻手撫上腫痛的臉頰,半天都在瞪著容瀾,再半天才喃喃著:“容瀾,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對不起。”容瀾依然在看自己的巴掌,合上眼眸,一輩子殺孽深重,可是從來沒動過女人,誰知這一巴掌打在自己疼惜了二十多年的苗苗臉上。這痛,加上懊惱,心酸何止一點點。
容海默默地,輕輕摟過苗苗,非常誠摯地和苗苗說話:“苗苗有孕在身,不能動氣。來,好好坐著。”
“做什麼樣子呢?”苗苗哭,“知道這胎兒遲早得打下來,我動氣不是更好?就這樣流下來了,還省得去看醫生動手術。我這身子也動不了手術了。”
“苗苗……”汪濛濛想勸,可是不知該怎麼勸才好。這個柔弱美麗的妹妹說的半點也不錯啊,是不能要這孩子,也不好輕易動手術,這流個產都要請個高明的醫生來才行。可是偏偏越身子柔弱的人,心倒是比平常人更高傲。
“我們明天去看醫生。”容海無力地閤眼,再怎麼說,汪苗苗腹中有孤苦無依的他的孩子,他的第一個孩子。就算汪苗苗不懂事,心腸比別人硬,可是如今卻和他命運相連。
容海心情的複雜酸楚無法說清。
為容海動容,無視胸口那一記重拳。容瀾默默起身,偉岸的人有了蕭條的感覺,向外走,卻又回頭:“我明天和Abe打電話,請他過來,看有沒有辦法保孩子。”
容海無語,忽然大步跟上,伸出手來,與容瀾重重相握。四目相接,一切盡在不言中。容瀾心中瞬間沉重,容海對這個孩子顯然有著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