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流了下來。
唐謐忍住沒有尖叫,但身…體卻忍不住要向他衝去。
“別過來!”,亞瑟的眼角掃到她的舉動,連忙喝道。那個踢倒亞瑟的人已經朝他撲了過去,雙腿曲…起壓著他的胸膛,拔出匕首朝他的動脈扎去。亞瑟握住了襲擊者的手腕,用另一隻手扼住了他的咽喉,遒勁有力的手指像鐵爪一般,掐得那人臉色漲紅,脖子上冒出粗壯的青筋。趁著那人壓…制的力度稍稍減退,亞瑟的腰身驟然發力,將那人反撲在地上,半邊身體壓…著他握刀的手臂,然後扯過地上的檯燈砸在他的腦袋上。
被檯燈擊中的男人滿臉鮮血,瞳孔也開始潰散,但還沒等他喘過氣來,已經被亞瑟執住領口舉起,然後“哐”地一聲摔在牆壁上,拳頭一下下地擊在他的要…害部…位。
“你們為誰賣命?”,亞瑟拎著他抵…住牆壁,厲聲質問,英俊的臉龐因為染血和濃烈的殺意而顯得猙獰。
那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色痛苦不堪,卻沒有發出任何音節,牙關咬的緊緊地。
“不說是嗎?有骨氣。”,亞瑟笑了起來,重重地拍著他的肩膀,愉悅的笑容裡還帶了絲欣賞,但下一刻手指已經抓過跌落在地上的匕首刺向他的眼睛。
那人嚇得立刻閉上眼睛,當感到銳利的刀鋒刺…入了皮層的時候,他哆嗦著喊道:“A國”。刀尖停住了,卻沒離去,而是繼續壓著他脆弱不堪的眼皮。這種緩慢的折磨比一槍斃命更恐怖,沒了眼睛雖然不會死,但對於一個殺手來說,和死了也沒多大區別。
“你們有多少個人?!”亞瑟將刀刃稍稍推進了一點,一線猩紅從那人的眼皮上淌了下來。
“十……十個人!”
“其他人在哪裡?”
“四個在公路入口,三個在碼頭上,如果我們任務失敗,他們會分兩路截擊你們!求求你,別殺我!”,被亞瑟劃傷眼球的男人竭斯底裡地喊著。
亞瑟手腕一翻,用刀柄砸向他的喉嚨,那人立刻暈死過去,身體順著牆壁滑下,像個破布袋似地癱在地上。“快!穿…上外套,我們得趕緊離開!”,亞瑟撿起地上的槍,把外套扔給唐謐,拉著她朝門口奔去。
他們衝到屋外,這時天色已經微微泛白,猛烈的海風一陣陣刮來,鞭打在臉上有種皮開肉綻似的刺痛,陰雲籠罩著整個海面,波濤翻起巨大的浪頭狠狠地撞…擊著停泊的漁船,暴風雪即將到來。
碼頭上的人還寥寥無幾,一輛運貨的道奇皮卡停靠在路旁的燈柱下,穿著貨運公司制服的男人坐在駕駛室裡吸菸,握著咖啡杯的手垂在車門外,用杯沿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車門,彷彿在回味著某隻流行曲的節奏,兩輛深色的小轎車分別從道路的兩頭悄悄地駛向他們所在的居民區,在昏暗的天幕下就像兩隻醜陋但移動迅速的甲蟲。
亞瑟盯著那兩輛轎車停住了腳步,全身的肌肉忽然繃…緊,出其不意地奔向了那輛皮卡車,拎著正在抽菸的司機的衣領,一把就將他從車窗裡拎了出來。亞瑟開啟車門,將唐謐推進了駕駛室,自己同時也坐了上車。
“開車,那兩輛轎車是A國的人!”,他簡短而急速地說道。
唐謐立刻發動汽車,掛後檔,猛踩油門,那兩輛轎車還未來得及停車,他們的皮卡已經重重地撞…向後方的那輛轎車,然後又突然往前衝向另外一輛車子。
和兇悍如同怪獸的皮卡相比,小巧的轎車嬌…弱得就像只綿羊,前方的轎車不敢硬碰,急忙往路邊躲去,“砰”地一下撞上了路邊商店的鐵閘,被撞凹的鐵閘背後立刻發出“嗚嗚”的警報聲。
“往港口第二碼頭的第四艘漁船駛去!”,亞瑟邊說邊舉起槍朝身後射擊,那兩輛車已經從最初的慌亂中擺脫出來,開始重新發動引擎,拖著被撞歪的保險槓和凹陷的車頭向他們追來。
唐謐幾乎將油門踩到盡頭,手腳像麻木的機械般操縱著汽車。北風呼呼地從臉頰和耳邊擦過,冷到極致但又帶著熱…辣…辣的痛,景物像被巨力拉扯般往後面不斷飛去,頭腦中空蕩蕩地,沒有害怕,恐懼或者任何多餘的念頭,除了逃亡還是逃亡,無論如何一定要趕在死神的腳步逼近前衝出一片生天。
子彈聲還在陸陸續續地響起,忽然,身旁的亞瑟身體往前一撲,子彈的硝煙味在車廂中蔓延開來。唐謐用餘光掃去,看到亞瑟正咬著牙反手將自己肩膀裡的一顆彈頭挖了出來,鮮血淋漓的傷口裡翻出粉白色的肌…肉和筋腱。他暗…啞地喘…了一聲,然後將彈頭扔在了腳下。然而這一下像扔在了唐謐的心室中,然後無聲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