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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庚延一回宮還未踏進泰祥宮的宮門,他殿裡的黃門就多舌告訴他,莫瀾家的老夫人上吊自縊魂歸幽冥了。

自那日見到那隻步搖,老夫人便患上了失心瘋整日神神叨叨唸著我不怕你。莫瀾替她看過也開了幾副藥,只是藥剛倒進碗裡端去她面前,她就拿了碗往地上砸,說碗裡裝的是毒藥。終於在顧天海乘了馬車離去莫瀾又去上了早朝未歸之時,偷拿了麻繩繞過橫樑就這麼伸了腦袋。

莫府的下人發現後也是遲了。放下老夫人之時,屍首還是有生命般柔軟溫熱。他們僅僅遲了片刻。

接到訊息莫瀾就立刻趕了回去,只是這時屍首都涼了。趙元長也一道去了,剛巧這訊息是在莫瀾向他稟報毒藥已制好之時,他聽了自然是要去。

老夫人的屍首放在她生前用過的床榻上,蓋著錦被。床榻前跪了滿滿一屋子的人,嚶嚶泣泣哭成一片。莫瀾跪在最前端,低了頭便不再抬起來,身上還來不及換下的官服被眼眶內落下的水浸溼了暈開。

趙元長站在最後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得眼巴巴看著。就在他站得有些腳痠之時,莫瀾終於抹了滿臉的淚站起了,命了下人舍人們也都站起來先行退下。趙元長終於如釋重負舒了口氣。

屋內只剩二人時,莫瀾這才道:“陛下恕罪,請到大堂上坐。”

趙元長隨莫瀾走到大堂坐下便再也不想起來了:“朕也不知說何才好,若有何需要便提出來。”

“多謝陛下,陛下心意臣已受領無需多言。”

舍人帶了才到的庚延一來了大堂:“大人,庚先生來了。”

庚延一搖了搖手:“打擾了。”

莫瀾站起來迎了上去:“先生客氣。”

庚延一對席塌之上的趙元長笑笑,而後又道:“我想看看老夫人,不知可以不可以?”

“我讓舍人帶你去。”

帶了庚延一到老夫人面前的舍人便又退下了。庚延一看著老夫人不怎安詳的臉倒是並未覺得多少傷感,只是有些感慨。前些日子還如此精神,此刻竟然說斃就斃了。

庚延一見老夫人雙手露在錦被外便一面抬了老婦人的手掀起被子一面道:“入秋了天涼,竟還將老夫人雙手涼在被外,真是一群不上心的舍人。”

就在他碰到老夫人捏緊的左手時,被什麼東西劃了一下,仔細一看似乎是拽了紙一類的東西在手裡。庚延一用掰了掰老夫人僵硬的手,才從她手心裡抽出一團紙。莫非是老夫人死前再看什麼?這般想著,庚延一便攤平了紙。

開頭寫著孫兒二字,如此看來理應是封書信,那便是寫給莫瀾的吧。

人之一命,微乎危乎,天可殺之,無敢以言。人可奪之,豈有此理?雖非公願,大錯已成,妄求孫兒莫怪之語,已是有口無臉能言。但求勿恨皇天,勿傷人命。

庚延一看完信後立刻又捏成了一團,他看了看老夫人將信團放入衣袖,捻好錦被便離開了這間房回到大堂。

堂上只有趙元長一人還坐在席塌上品茶,見了庚延一進來依舊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往旁邊挪了一下。

庚延一會意走到他身旁坐下:“怎就你一人?”

“除去我,可還有誰願意這般坐著不動等你?”

庚延一笑道:“有呀,怎會沒有。”

趙元長放下茶杯一副興趣勃然的模樣看著庚延一:“噢?那我可得聽聽是誰。”

“嗯,大臉盤小四官,還有一官張開了那便就要見血。不過它的手掌卻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趙元長挑起眉頭:“若是我沒猜錯,你口中所說的應該是熊?”

庚延一一臉正經:“正是。”

“你膽敢拿我與熊相提並論。”

“為何不敢?你不過是比笨熊聰敏一點,是呆子。”

趙元長忽然開心笑起來:“呆子與笨熊的不同之處,那便是隻有笨熊才呆子呆子的叫。”

庚延一不笑不語,只是看著趙元長。

趙元長輕輕拍拍他的臉頰拉著他一齊站起來,笑道:“小笨熊走吧,呆子帶你回家了。”

庚延一瞥了趙元長一眼:“呆子。”

老夫人本該七日後出殯入土,但莫瀾卻向趙元長請了一月的假帶著老夫人的屍首回中敬與莫為集合葬一起,生同床死同穴。

入秋又深了些,葉片兒卻不見黃,只是比往日綠得更暗了。天明的時辰遲了片刻,但卻不易察覺。大臣們夫人們宮人們都在袍子裡添了裡衣。庚延一還是習慣在趙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