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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無人應聲,人影卻突然消失。

那便定不是宮人。

她深吸口氣使自己鎮靜些,穿上鞋放輕腳步走到窗前,抬起微微有些許顫抖的手扶住窗戶猛地一推。本已跑遠的人回過頭來,那張臉,婕妤看得清明。她顧不得身上衣衫單薄,推開殿門便追了出去。一面追時她一面想著,與他到現在是多久未見了呢,兩年了吧,原來她進宮已有兩年了。

“伯山!”

那人停下來,背對著婕妤,可這背影,她卻是無論如何都記得。

汰水邊上颳起的風要比頌承館的風冷些,吹得婕妤不住發抖,可她額前卻冒了些些個細汗,

她往前走了幾步,輕聲道:“是你嗎?”

高伯山轉過身來,走到婕妤面前,溫柔笑道:“是我,姐姐。”

“你怎會在宮裡?”

“有些事要辦,便順道來看你。”高伯山脫下自己的襖衣披在婕妤身上:“姐姐怎不披件襖衣出來,這冬夜太冷,別凍壞了身子。姐姐,這兩年你在宮中過得可好?”

婕妤望著汰水嘆著氣:“怎麼可能會過得好……罷了,倒是你,夜闖皇宮被抓住了可是死罪。”

高伯山無所謂地笑笑:“十五年前,我便死過一次了。”

婕妤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

倒是高伯山又開了口:“我不能再多呆,不久之後,我定會救你出去,姐姐你多加保重。”

婕妤開口叫住了正要離開的高伯山,她下決心般沉了氣,終於道:“可否告訴姐姐,你來宮中究竟有何事要辦?”

“姐姐莫要多問,”

“要辦的事很危險?還是……”婕妤盯著高伯山,那雙眼似乎再看得深一些便能窺出高伯山的心思:“不可告人?”

高伯山攤攤手:“既然姐姐知道,又何須再問。”

“果然與你有關。近日陛下總是有意無意提起高家我便覺得蹊蹺。”婕妤突然變得有些激動,他抓住高伯山的手臂,厲色道:“你立刻離開順宜!”

豈料高伯山卻搖了搖頭,道:“這機會,我等了十五年,就算賠上性命也要殺了他。”

婕妤似乎平靜下來,放開高伯山,裹緊了襖衣:“你不是一個人?”

“原來不止我一人睡不著啊。”庚延一從竹林裡出來,見汰水邊上站著的似乎是婕妤,便走了過來,笑著打了聲招呼。

背對著庚延一的高伯山沒有回頭,只是低聲對婕妤道了句再會便藉著輕功匆匆消失在汰水邊。庚延一望著高伯山消失的方向,似乎顯得有些吃驚,不過更令他吃驚的卻是婕妤的模樣。解開的散發毫無修飾的臉頰,黑色襖衣裡更是單薄的輕衫,這顯然是就寢的打扮。

婕妤勉強扯起一絲笑意:“這麼晚了,先生怎沒歇著。”

庚延一笑道:“嗯,睡不著,便出來走走。方才那名男子是……”

“一名侍衛。”

庚延一打量著婕妤身上的襖衣,別有意味地笑道:“夫人身上的襖衣似乎是男子所穿,我方才瞧見那名侍衛並未穿襖衣,這般冷的夜,怎能不穿件襖衣出來。”

婕妤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襖衣,有些慌亂卻又故作鎮定,她道:“他是見我穿得單薄,這才將襖衣脫下讓我披上。”

“是麼,這侍衛可真是細心,陛下真該好生學學。”庚延一面朝著汰水,眼睛卻瞥向婕妤,起了戲謔的心:“夫人下次出來賞夜千萬要記得穿上襖衣,凍壞了可不好。”

“先生說的是。”婕妤朝庚延一稍欠了身:“我便不打擾先生雅興。”

庚延一也欠身行了禮:“夫人慢走。”

婕妤走後,庚延一便拿出懷裡的竹葉,捏著葉尖葉尾,銜在嘴裡吹起小曲兒。只是剛吹了不久他便停下來,看著竹葉自嘲喃道:“終於輪到我了……”

一陣風起,吹得僅剩的樹葉搖曳,難有作響聲。棲息於樹上的雪被吹落一些下來,掉在雪地上便再不易顯出身形。

翌日午時,玉池邊上一聲淒厲的女音打破了午膳後本該有的清閒。

入冬前新冊的昭儀夫人帶著她的宮人來到玉池,閒暇無事又多愁善感的她讓宮人拿著魚食本打算來玉池喂喂魚自怨自艾一番,未曾想卻見到了她此生從未見過的駭人的一幕。司馬駿之的頭從頸部開始被切斷,無頭的身子背抵著一塊石頭坐在玉池邊上,雙腳浸在水裡,懷裡抱著他的頭。姿勢怡然得似乎是在欣賞著玉池的湖水。

昭儀驚叫過後,便暈了過去。宮人手裡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