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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這片樹葉雖說葉尖上有些黃了,但仍是綠得深沉。趙元長道:“這麼重的石凳,誰會……”他突然停下來望著庚延一,庚延一似乎也明白了什麼望著他。

趙元長迫不及待叫來侍衛將石凳搬到榕樹下放著,隨後便站了上去。侍衛見他站得這般高便都忍不住上前要來護著他,他擺擺手,只讓庚延一一人上前來,站在石凳旁。

“如何?”

庚延一踮起腳,爾後笑道:“差不多便是這樣的高度。”

趙元長跳下來,又命侍衛將石凳放回原處,方才不急不慢笑道:“如今墊腳的東西是找到了,由此也能推斷出兇手不僅與我們熟識,且會武功。那石凳若不是習武之人,想要抱到榕樹下來不是一般費力。不排除兇手是侍衛的可能。若真是侍衛,要避人耳目將項白川掛於榕樹上也容易許多。”

“想必項將軍也不會對侍衛抱有過多戒心。只是宮中這麼多侍衛,若真查起來,絕非易事。”

“這我知道。”趙元長無意間瞥見雪地上侍衛搬回石凳留下的腳印,喃道:“兇手搬石凳應也會留下腳印。”

“問問宮人不就可知了。”

他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對庚延一道:“若兇手是侍衛,那卿弟之死也能作出解釋。他扮作卿弟憑輕功跳下陡壁也不是也可能。且就算從陡壁下出來的路只有一條,而我雖並未碰見有誰,他也能先藏於樹林脫去襖衣,待侍衛都來後便混在其中,正大光明離開。這人太狡猾。”

庚延一笑道:“越是狡猾的人露出的馬腳便越多。”

“延一你,可是知道了些什麼?”

“我只是覺得,興許兇手是衝著你來的。”

“何解?”

“趙元卿是遠舜王,而項白川儘管是大煜大將軍卻是置身順宜,他們二人本無瓜葛,一同前往中敬時也是相交甚少。而唯一能將二人聯絡起來的,便是你,趙元長。一個是你的皇弟,一個是你的將軍,都是與你密切之人。”

“……密切之人……”趙元長緊握了庚延一的手,滿臉憂心地看著他。

庚延一便笑了:“我既不能替你打江山又不能幫你執朝政,本便是在皇宮裡吃閒飯之人。兇手若真是衝著你而來,應是不會拿我如何。”

“可你卻是我最密切之人。”

用過晚膳,似乎並未過多久便又入夜了,趙元長早早地更衣就寢,庚延一卻依然是坐在穆彌殿裡拿著一本書冊,案桌上放著宮人端來的參湯。興許燃著的爐子燒得這殿內有些燥了,庚延一起先只是覺得有些不透氣,過了不久便劇烈咳起來。

他放下書冊,捂著嘴靠在案桌上咳到最後竟變得有氣無力。

門外的兩名宮人見殿內突然沒聲不擴音起心來,互相望了望,遲疑片刻還是諾諾推門進去:“先生您沒事吧?”

另一名宮人藉著宮燈看見庚延一唇邊滿是血便驚叫起來:“您怎咳血了?!”

庚延一擺擺手,卻連手上也滿是血:“無事,去打些熱水來。”

“諾。”

“等等,我咳血之事別告訴任何人。”

“連陛下也不能說?”

“尤其是趙元長,決不能讓他知道。”

“……諾。”

庚延一洗了臉洗了手,又換了件乾淨的襖衣便對宮人們說自己出去走走,隨後就出了泰祥宮。宮人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守在穆彌殿,心想著若是趙元長來了問起庚延一,她們都不知該如何交代。

好在趙元長並沒有來。

頌承館裡守夜的宮人們都忍不住有些犯了睏意,婕妤卻依舊睜著雙眼盯著幔帳頂。這些日子以來,她總是有些心神不寧莫名慌張。她坐起來披了件襖衣便又點亮了宮燈。門外的宮人見殿內亮了便推門進來,輕聲問了句夫人怎了。

婕妤裹緊了襖衣緩緩坐下道:“沒事,你先下去,若是困了便去休息。”

宮人退下之後便給婕妤沏了杯熱茶來,方才回自己的屋子睡下。

院裡樹影綽綽,卻因殿內點了宮燈並未烙在窗戶上。那些僅剩光禿枝幹的樹,在冬日裡看來,比耷拉了樹葉毫無神采的樹要美上幾分。它們總是顯得些許單薄些許柔弱,興許冬風來時還會不住顫抖,但不知怎的,竟偏偏讓人覺得堅強。

入神看著茶水,不經端起來飲了一口,原本她是不想飲的,只是不知為何忽起了這樣的心。婕妤起身走向床榻,脫去襖衣正欲睡下,窗外卻傳來不適適宜的響動,映出模糊的人影。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