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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沛公道:“懷王遣我進關,原因我寬容大度,現在人已降我,何必殺他。況他為王僅有四十六日,也沒什麼歹政。”沛公言已,便把子嬰飭人看管,自己走入宮內,先將金銀珍寶,封鎖起來。眾將乘亂飽掠,沛公也無法禁止,獨知蕭何自往丞相府中,只將秦朝圖籍,一併收藏,以備日後檢查,笑謂左右道:“此人是異才,也不枉我提拔他一場!”

此時沛公閒暇無事,因為妻妾不在身邊,一時心動,忙暗忖道:“秦宮佳麗天下聞名,我久思一睹。現在我已入關,懷王本有先入關者為王之命。數年軍旅,筋骨疲勞,何不前去樂它一樂?”想罷之後,一個人便向後宮而來,跨進宮門,可巧就見一位嬌滴滴的美人,正向一口井中在跳。他因愛她萬分美貌,一時不忍,趕忙一個箭步,躥至那位美人身邊,一把將她抱祝正是:連年吃得苦中苦,今日方為人上人。

不知這位美人是誰,且聽下回分解。

第五回 粉膩花馨華筵迷豔魅 香溫玉軟御榻惑才妃

卻說沛公當時可巧見有一位美人,正在投井,急忙奔上前去,一把將她的身子搶著抱住,順便摟入懷內,就向井欄上一坐,邊溫存著,邊問她道:“你這位美人,何故輕生?你看看,這般的花容月貌,一跳下井去,豈不是頃刻就玉隕香銷了麼?”

這位美人被他摟住,雖然未敢掙扎,只是不肯開口,用袖掩著面,嚶嚶地哭泣不已。沛公見她不響,又笑著問她道:“你怎的盡哭?你莫嚇,我有權力保護你。”那位美人聽他這樣一說,方想下地叩謝活命之恩,沛公忙止住她道:“不必!不必!你是何人?可將姓氏告知我聽。”那位美人,便一邊以她的翠袖拭乾眼淚,一邊低聲答道:“奴是亡帝秦二世的妃子,名叫趙吹鸞的便是。亡帝被弒之後,那個奸賊趙高,只知另立新主,那裡顧得打發我們。奴今晨忽然得著沛公已經入城的訊息,恐怕他來清宮,與其做他刀下之鬼,何如清流畢命,到地下隨侍亡帝。今被將軍相救,自然感恩非淺。不過沛公若要處治我等的時候,還要求將軍,引那罪不及孥之例,郝宥我等。”沛公聽了,便大笑起來道:“你這位美人,怎的這般懼怕沛公,你可猜猜,我到底是何人呢?”那位美人聞說,慌忙朝他臉上仔細地看了一看,頓時現出失驚的樣子道:“陛下莫非就是沛公不成?如此說來,奴已冒凟聖顏,罪該萬死!”說完,急思掙下身去。沛公仍舊緊緊地將她摟祝正要說話的當口,忽覺自己的手,偶觸所抱這位趙吹鸞的肌膚柔軟如綿,滑膩似酥,不禁心內一蕩,跟著他的鼻孔之中,又聞著她鬃上所插的殘花之香,一時不能忍耐,便命她站了起來,一同來至後宮。

誰知重門疊戶,不知往哪裡進去為是。這位趙吹鸞妃子,真是不愧為秦宮人物,已知其意,便朝他嫣然一笑道:“陛下,還是讓奴來引路罷。”說著,便把沛公匯入一座寢宮裡面。先請沛公坐在一張金鑲玉嵌的臥椅之上,她始花枝招展,深深地拜了下去。沛公忙將她扶起,趙吹鸞一邊起來,一邊奏道:“陛下且請寬坐一刻,容奴出去召集全宮的妃嬪,前來朝見陛下。”沛公剛要止住,只見趙吹鸞早已輕移蓮步,嬝嬝婷婷地走出去了。沛公俟她走後,方把這座寢宮打量一番,甫經抬頭便累他大大地稱奇起來。你道為何?原來這座寢宮,正是秦二世生時行樂之所。二世荒淫無道,更甚其父。行樂之時,必設種種的玩具,以助興致。單是四面的宮牆之上,都繪著春風蝴蝶圖。

圖中形容畢肖,栩栩如生,嬌情蕩態不可逼視。沛公本是一位貧寒起家的人物,從前雖也惹草拈花,可是都是那些民間的俗物。一旦身入萬分奢麗的秦宮,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他的初間,見了這般非常奇突的裝飾,也怪二世無道,不應如此。

誰知一經觸目,早把怪二世的心理,束諸高閣,忙一個人望著四壁,細細地領略起來。

正在賞鑑未已的時候,忽聽得一群鶯聲燕語,早由那個趙吹鸞為首,率領無數的美人兒進來朝見,於是粉白黛綠的塞滿了一屋子。他從前不是曾經因公來過咸陽,偶見始皇在九霄樓上飲酒取樂?那一種旖旎風光的盛舉,他當時十分癆饞,不是說過:“大丈夫應當如是”那句話麼?有志者事竟成,真個也是他的福分。當下他一面吩咐免禮,一面將諸妃輪眼一看。只見:有的是蛾眉半蹙,平添西子之愁;有的是蝤領低垂,不掩神女之美;有的是粉靨微紅,容光奪目;有的是雲鬟嚲翠,香氣撩人;有的是帶雨梨花,盈盈墮多情之淚;有的是迎風楊柳,嫋嫋舞有意之腰。真是各有各的神情,各有各的態度。此時的這位沛公,也會學他的那個末代子孫,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