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厲害嗎?要是枕頭太硬,你就靠著我坐吧。”漣淵微微一笑,眼波間的溫柔和臉上的笑意簡直猶如曇花一般,美的驚心動魄,卻又蒼白稚嫩的令人心疼。
“呃,還是算了吧,這樣挺好。”方諾的嘴角一抽,想起剛剛漣淵那瘦弱的滿是骨頭的胳膊硌的自己脖子真疼,靠坐在他那一把骨頭上,還真是沒有枕頭舒服。
轉頭看著屋裡,雖然黑暗,但還是可以依稀看清一個大概的輪廓和樣子。這是一間大而華麗的房間,就連自己身下的床都是大塊的沉香雕刻的,更別說屋裡的其他裝飾,都是最好的材料、最精緻的做工。可想而知,如果再點上一盞水晶燈,簡直堪稱美輪美奐。
可這一切都是在黑暗中的,顯得落寞又隱晦,放眼之處也不見任何的燈盞,樑上倒是隱約懸著什麼,仔細看過去才發現是隻精巧的花球,而不是燈盞。
“這是你的房間?”方諾其實想問:我為什麼會在你的房間裡?因為這裡沒有一盞燈,所以無需費力判斷就知道,這是漣淵的屋子。
“嗯,我孃親一天前將你送來的。”漣淵的眼簾低垂,有些話隱在了喉間。
實際上,蠱花把方諾丟在屋裡的時候說:乖兒子,這是給你的玩具。
“那……這裡是黑水族的地方?你怎麼回來的?阿普又為何將我和鐸鈳關在地洞裡?”方諾心中有一百個問題,可最後還是精簡又精簡,挑了最重要的問出來。
“這是黑水族的總壇。我們原本在金屋藏嬌療傷、驅蠱,但新任的尊主找到我們,把我們帶了回來。而你和鐸鈳,是阿普在山上採藥的時候找到的,他不是把你們關在那裡,是藏在那裡的。”漣淵笑著給方諾一一的解答。
方諾看著他那雙灰瞳,他眼裡滿是坦蕩,應該是沒有一絲的假話。
想了想,方諾又問道:“那你身上的蠱毒?”
“驅不盡了。瓔珞入心,除非有靈性的心血置換。可又有那個世隱的高人,可以將心頭的靈血換給我呢。”漣淵仍然笑的淡然。
而其實他心裡再清楚不過,一天瓔珞蠱不除,他就一天難以擺脫藥人的命運。他不死、不滅,他的血也可以使人不衰不老,為世間人人想要得到的至寶。
心頭的靈血!方諾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頭卻是一顫,不自覺的伸手摸向了懷中的白玉釵。當指尖觸到玉釵時,更是猶如被灼燒了一般,飛快的收回手來。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背信救人,還是守義置漣淵於不顧,心中也在反覆掙扎著。
卻聽漣淵說道:“你再休息一會兒吧,我還有些事情。”
說完,漣淵起身向外走去。走了一步又回頭,對著方諾一笑,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仍在了方諾的懷裡。然後才大步走了出去。
方諾愣愣的看著漣淵仍在自己懷裡的一物,又忍不住探手入懷,掏出那隻白玉釵反覆的看著。
第095章
漣淵丟在方諾懷裡的是一隻小小的墨玉瓶,瓶頸很細,顯得特別柔美。若是瓶子還有選美的話,那這隻墨玉瓶絕對可以從形態、材質中奪得冠軍。
方諾握著瓶子微微搖晃,能夠感覺裡面有什麼液體。只是當她拔開瓶口的木塞時,那股腥甜的味道讓方諾一愣,隨即瓶子差點脫手扔了出去。
如果方諾沒有聞錯的話,那瓶子裡裝的應該是血!而她沒有猜錯的話,那應該是漣淵的血!
漣淵給她這一瓶血幹嘛?讓她保命?還是讓她救人?
可就算方諾再如何的擔心烈焰的傷勢、鐸鈳的情況,她肯定不會拿漣淵的血去給別人喝的。
小手顫抖的重新將瓶塞蓋好,因為知道那是漣淵的一番心意,方諾又忍不住使勁兒的按了按塞子,生怕一不小心塞子滑脫了,裡面的寶血灑出來,那就白白的糟蹋了。
現在方諾左右兩隻手各有兩物,左手是一隻墨玉瓶,通體黝黑,墨色暈染中透著沉穩;而右手則是那支白玉古釵,溫潤瑩白,帶著靈秀與質樸,可那一點豔紅偏偏又平添了一抹豔色。
偏偏的,這兩物又都是與血有關的。一瓶是盛著漣漪的血,一支是浸著只有一面之緣的師父特納的心頭之血;而漣漪的話也總是在方諾的耳邊縈繞著“瓔珞入心,除非有靈性的心血置換。”
“師父,你會不會怪我自作主張?”方諾緊緊的握緊了手裡的玉釵,盯著那滴在釵頭越發紅豔的血色喃喃自語著:“可是,這畢竟是一條人命啊,如果我不救他,他生還有什麼意義?不過就是一隻盛著寶血的器皿而已。”
“師父,竹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