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朋友先過來了。”我輕聲說。
“幾號桌?”他低聲問。
“16號。”我報了桌牌號。
“請您跟我來。”他低聲說著,然後走在我右前方引路,和我只有一步半的距離,既讓我覺得不壓抑緊迫,又不至於跟丟。
還沒等我來到桌前,程新已經從位置站了起來,笑著向我微微招了一下手。我走過去坐下,口裡說道:“不好意思,堵車太嚴重了,晚了一會兒。”
“沒關係,等女士是一種享受。”說完他抬手向侍者要了兩份選單,放在我面前一份說,“這一家菜味道不錯,看你喜歡吃什麼。”
“謝謝。”我微笑道謝,然後接過了選單。
程新今天的舉動讓我覺得他與何連成沒有一絲的聯絡,因為何連成挺厭惡西餐的,他寧願去吃簋街的麻小,也不願意一本正經的吃西餐。用他的話來說,我們的腸胃到底是適應不了用刀叉的西餐的。若是必須吃,也只是為了應酬,絕對不會主動吃。
西餐廳就是這樣,安靜的背影流淌著舒暢的若有若無的音樂,侍者穿著制服,輕聲細語,讓你覺得自己受到了最大的尊重。
菜品味道怎麼樣,我沒品出來,只是知道整個過程當中,我很拘謹。
程新舉止優雅地坐在我對面,極為細緻地品嚐著美食,偶爾抬頭說一兩句閒話。關於合作,他不提我也不方便在他做東的時候,說個不停,只簡單說了一句便撂下了。
等到用餐完畢,他拿起雪白的餐巾擦了擦手,然後對侍者示意,讓他上小甜點和咖啡。
“合作的事,我在出來之前和推广部的同事簡單聊過。”他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說。
“哦,都有什麼問題嗎?”我身子往前微微傾斜,虛心的問。
“問題談不上有,現在大家對你們公司的創意都很滿意,唯一有異意的是價格。有一家公司和你們創意水平差不多,價格只是你們的七十左右。”程新直接說。
“那,對於價格你們的評分比重是多少?”我問。
價格再讓下去,我們只能賠本賺吆喝,我有一群員工要養活,這樣的生意真的不能接。我有底線,利潤低於5%的合作寧願放棄。不想把時間浪費到利潤最薄的地方。
每個公司的經營方針不一樣,我的主旨是做就認真做,利潤有保證的情況下,爭取盡最大的努力為客戶做推廣。
“佔百分之三十。”程新說。
“那比重還挺高。”我忽然有點難過,把希望寄在一個毫無交情的人身上,我也是傻得可以。
“是的,不過當時投票的時候,我把票投給你了,應該能夠給你多爭取一些支援,不過這家公司不是一言堂,最後還要是看各部門的綜合評分。”程新嚴肅而認真。
他眉峰微微皺著,眼角有細細的若隱若兩年淺紋。
“謝謝您。”我忙道。
“不用客氣,我道聽途說,知道你的經營出了點問題,現在資金可能有點緊張?”他問。
“沒有。”我馬上否認。
在合作商面前要是露出自己資金鍊出問題了,合作的可能性就是零。現在不管是誰,也不會把寶押在一個可能翻牌的公司上。
“不,我沒別的意思。紅日預計明年的宣傳費用是一千萬,金額算是比較多的,想要做下來不是那麼容易。我有幾個朋友都在開公司,每家每年也要有小一百萬的宣傳支出,我幫你介紹一下,你看能不能接幾單緩一下你的現狀。”程新知道他的話讓我誤解了,馬上解釋。
“謝謝,暫時不用了。”我斷然拒絕。
既然在我所有的客戶裡,對方都使上了同一個簡單但管用的辦法,那後面的客戶想要談下合作,不僅是靠有人介紹就能順利進行的。
“我沒別的意思,創業初期難免會遇到一些難題。”他繼續說。
我苦笑了一下,創業初期?我早在兩年前就過了創業初期。現在再用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中國人講究樹大好乘涼,絕對是金科玉律。
“謝謝,暫時真的不用。”我不想過多做解釋。
程新堅持了一下,便不再提這個話題,而是說:“紅日的專案,我再在幫你爭取一下。”
“謝謝。”這一次我是真誠道謝的,畢竟這個專案前後投入了不少精力。
從餐廳出來,我堅決地拒絕了他要送的我提議,自己抱著肩走地瑟瑟的寒風裡。現在已到了冬季,帝都的夜風又幹又冷,刮在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