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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來獨往,極不合群,是班中少有人搭理的異類。陸見歡和他同窗這麼久,還是頭一回說話。

“你叫我。”衣著的華貴精細和肅穆的表情更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

陸見歡還是頭一回這麼仔細地打量孟西河,眼睛瞟著,嘴上笑著,心裡盤算著,還是選了個開門見山的切入:“你來找霍容?”

孟西河被他的直接撞得有些意外,表情鬆懈了一下,又迅速回復冷滯:“與你何干?”

陸見歡笑搭上他肩膀:“噯,看你這樣子,沒遇上。”

被說中事實的孟西河聳動肩膀,甩開陸見歡,口氣冰冷:“讓路。”

陸見歡盯著孟西河走遠的背影,機心滿滿地一笑,眼神洞若觀火。

……

趙丹鳳和霍容並肩在京城的集市上走著,沿路人潮似水,熙熙攘攘,把她擠得東倒西歪。霍容見了,便走到她身前開路。

兩人穿街入巷,只見古街道上一溜小鋪,都是古玩鋪綢緞莊的作坊。霍容在一家店鋪前停步,那店鋪沒招幌也沒掛匾,走近了才看見粉壁上書一行字:三生琴舍,情定三生。

從外往裡看,只見珠簾低垂,帳幔輕舒,還有琴聲如水潺潺流動。不像開啟門做生意的店鋪,倒像是雅士幽居。

那看門的顯然跟霍容熟識,忙進去通報,片刻回來:“霍先生,這邊請。”

趙丹鳳進了屋,直覺空氣中有股淡淡粉香,清淡不俗,一路可循蹤跡至珠簾之後,她正待掀簾看看後面有什麼動靜,被霍容一把拉住。

僕人擺了兩張椅子至簾前,霍容拉趙丹鳳坐定,僕人端遞茶水。那簾中彈琴人開口說話,聲音如笛聲簫韻般淡泊幽靜:“難得你來找我。”

只憑著聲音,也能令人在腦海中勾勒出花開花落閒坐低簾的美人樣貌。趙丹鳳無端地感到不安,看看霍容,正揣測這女子和他的關係,霍容道:“有件事勞煩你幫忙。”

女子輕笑:“你我之間,還談什麼勞煩不勞煩,但說無妨。”趙丹鳳更奇怪這兩人關係,斜眼探詢霍容,霍容裝作看不見。

趙丹鳳把圖紙拿出來:“聽說姑娘是斫琴的高手,不知姑娘能否幫忙照這個樣子,替我斫一張好琴。”

僕人把圖紙傳進去。片刻,女子道:“此乃仿仲尼式的‘梅花落’,只是材質不曾寫明,公子能否把原物拿來讓我看?”

趙丹鳳搖頭:“這琴原不是我的。”

“沒有更詳細的圖紙,材質細節難以完全一樣。”

“沒關係,你儘管挑好料子使,錢不成問題。”

女子輕哂,像是嘲弄她不懂琴,卻也不多說,應道:“那我便盡力而為。”

“什麼時候可以來取?”

霍容顰眉:“這般性急做什麼,學棋未精,又來學琴,這般三心二意豈能有所成就。”

趙丹鳳針鋒相對:“這世上誰都有資格說我三心二意,唯獨你霍容沒資格!”

霍容被她說啞了,扭臉不語。趙丹鳳很是得意,又道:“我也不是三心二意啦,只是聽說過兩天要重開琴課,我總要準備下不是?”

霍容懶得聽她辯駁,自管喝茶。

女子道:“公子若急用,三天後可來取琴,只是要多二十兩趕工費。”

趙丹鳳從懷裡掏出兩張面值百兩的銀票就要給,被霍容一把按住。霍容抽了一張遞給僕人:“訂金三十,算上加工,找錢。”

僕人嫌他小氣,一臉不滿意,磨磨蹭蹭開啟銀奩,找回五十兩。霍容接過,又遞給趙丹鳳。

趙丹鳳忽地又想起一事:“女師傅,那琴池兩邊,能否再多刻兩句詩?”

“你說。”

趙丹鳳念道:“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這兩句自打在陸見歡琴上見過,便一直記在腦海,慢慢吟詠起來,愈發清晰有韻。

話音剛落,那琴聲便應弦而斷,室內一時靜寂。那老僕轉入簾後,慌道:“姑娘,你的手流血了。”

“不礙事。”

趙丹鳳心想,什麼斫琴大師,一上手就斷絃。如此一想便有些懷疑霍容的眼光,難道是裙帶關係,忽悠人宰熟客?

回頭看霍容,只見他剛剛茶盞裡橫潑出一攤水漬在衣襬上,正低頭擦拭。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那女子復吟一遍,這句子從她口中吐出,更見調雅韻徐,絹柔美妙。

趙丹鳳連連點頭:“對,就是這樣。”

那女子輕嘆,忽然話鋒一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