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連楚念安的名字也是她親自去求王爺讓他給剛出世的女兒取的,她清清楚楚地記得,王爺對著尚在襁褓中呱呱待哺的女嬰嘆息一聲,說了那麼一句話:“此兒可憐,本王也慾念她一世安好,就叫念安吧。”
念安念安,聽著意寓吉祥,卻是王爺隨口取來的。柳姨娘猶記得楚瓷出生時王爺抱著她喜愛得不得了,特地請了一個道師來占卜取字。
嫡庶之間的差距,就像一道永遠也跨不過去的橫溝,阻隔著他們這些為奴為妾的下人,把他們遠遠攔在一個低下的圈子裡,徒留絕望和悲哀。
她曾經以為一生的幸福,卻成為她暗自凋落的笑話。
在她靠著自身的努力爬上現在的位置之前,不知受過多少下人們的白眼和奚落,為了讓念安不再步她後塵她咬咬牙,忍到了如今。
她原先也放棄過,以為王妃病逝後唯有她一妾的王爺會把她扶正,可她還是料錯了,奴僕終究是奴僕,王爺即使空著郡王妃的位子也不讓她續絃填房,這就怨不得她耍盡手段為她們母女謀前途了!
這幾日她和楚瓷劍拔弩張氛圍緊張,她竟隱約在楚瓷身上見到了先王妃的影子,她不由冷笑,果然是王妃親生的,身上流著她的血。
楚瓷狠起來的模樣像極了她生母,柳姨娘以前倒小瞧了她這個小蹄子!
“今日幾號了?”柳姨娘突然問了一句。
“十六。”楚念安不明白母親的用意。
“日子真快,再有半月王爺就要回府了。”柳姨娘算了算日子,“待到王爺回了府,沒多久就是年關了。”
柳姨娘望向窗外,這幾日大雪已經停了,但積雪厚實,外頭還是冰天雪地寒凜凜地凍得人牙齒打顫,她也不出去,礙著景王府的人在,她不好過多露面,一直安安靜靜待在屋子裡頭,看著好似規矩,其實心裡在打著算盤怎麼讓楚瓷中招陷害。
楚瓷也學乖了,一直不去她們院子裡走動,柳姨娘找不到機會下手,只得暫先命人去絳華院四周盯著。
絳華院裡門窗關得嚴嚴實實的,楚瓷坐在軟榻上,一邊看書一邊嘗著鄭大田送來的點心,哪裡都不去,悠閒又慵懶的模樣。
雲環侍立在一旁,她是楚瓷的心腹,前些時候還不曉得主子要除掉柳氏母女的心思,只是覺得主子和那兩位氣氛有些不對頭,近期見主子大張旗鼓動用景王府的人管理府內上下她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主子是要動手了。但她心裡疑惑主子好端端怎麼和那兩位反目成仇了,原先主子可是把柳姨娘當母親一樣看待,還給了她們無上的地位。
楚瓷也不再瞞著她,和她細細說了她早期遇害之事,雲環聞言大驚失色慌忙跪下來,一個勁地責怪自個兒服侍不當讓主子受委屈了。
楚瓷沒說什麼,只讓她起來,稱此事心知肚明便好。
雲環也是那時候才明白了主子寫信給景王的用意,而主子心思細膩性子變強,也著實令她刮目相看。
“那邊有動靜嗎?”楚瓷當下輕輕問了一句。
“沒有,柳姨娘和念安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看她們忍到何種地步。”楚瓷笑了一下。
不出她所料,翌日午時,她剛用過膳,便有小廝過來通報稱念安小姐染了風寒。
楚瓷不理會,雲環道:“給小姐派個大夫過去便好。”
“大夫,大夫不去……說是聽縣主吩咐。”
“大膽!”雲環喝了一聲,“縣主何時說過府中上下需要看病者還不準用大夫了,傷患為大,除縣主御用大夫外其餘一律可自行調遣。這是哪個大夫如此狂言?”
小廝哆嗦跪地,“賈大夫說一切都要請示過林總管……”
“那便去請示總管,何來此處說要聽縣主吩咐?”
“是,是……”
小廝忙退下了。
雲環關了房門,對一臉淡然的楚瓷道:“主子……”
“我聽到了,想來是柳氏的人,是要引我過去。”
“此事有詐?”
“斷然不會真想讓我去探望楚念安。”楚瓷放下書,“不用理會,也不用過去,交給大夫便好。”
能避則避,她可是清楚柳姨娘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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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除去柳氏母女(一)
晚間時候,楚瓷在屋內聽順娘給她講景王府中的規矩,外頭又有人叩門說楚念安病重,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