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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這也是白老大的聰明之處了; 要是一般夥計可能會極力不讓‘未來東家’曉得這許多門道,就只為了能拔高自己地位,能多多分些紅利。但白老大卻想的很明白,一個是姚員外這些年都很照顧他,他不能這般沒得心肝。二是這法子十分愚蠢,若是個昏聵的東家或許能被挾持住,但是換個精明的哪裡行得通,只怕在他能要挾主家之前自己就能失了活計。

而且有了這一件事,只怕行內都能知曉,自己也就不可能再有前程,除非自己出來給自己跑商。只是這又談何容易,其中成本高昂還是小事,畢竟好多湖州年輕人都是合夥做生意。但是還有許多其他說不出的難處呢!譬如說著貨源。

不懂行的可能會嗤笑,這世上難道還有拿著銀子買不著貨的麼?的確是有的。若你只是民間散買,自然沒得什麼,但是無論什麼貨物變成大宗進出,那麼事情都會變得不簡單——哪怕就是都能拿到貨,可是其中成本花費的不同也能吞掉他這種沒得人脈的人的大半利潤。

所以白老大早就想好了,自己是不會出來單獨跑商的。只等到將來,姚員外家不再跑商,或是自己身體不行了,自己就收手。那時候自己就在湖州用這些年的積攢經營一個小雜貨鋪,這般也就能安安穩穩過日子了。

因為他是這般想頭,所以他如今自然是盡力傳授鄭卓,就是做任何事都是帶著鄭卓,讓他能學到更多東西。鄭卓是個知道好歹的人,曉得白老大是在不帶一點藏著掖著地傳授他本事,心裡感激,平日裡越發尊敬他了。

這時候白老大叫他做事,他自然沒得猶豫的,立刻就坐到桌邊幫忙算錢。錢不多,也只有幾十兩而已,對於湖州中等人家或許是一筆大財,但是兩人都是跑商,算是見過世面了,過手過上千兩銀子。這時候都隨意的很。

這一筆錢是在上一個港口得的——並不是賺了,而是倒找了回來的。這一路往揚州去,賣貨少,多是要收各地土產。上一個港口收到一批外地販來的棉布,這可是緊俏貨物,畢竟天底下誰能不穿衣呢?綢緞又不是人人家裡都能開銷得起,甚至這棉布也不是誰家都能隨意扯幾尺回去製衣。

只有那過得去的人家才會買布料,再次一等的則是自家紡紗織布,最次的就只能全家沒兩身正經衣裳,大多補丁綴著補丁了。

總之,棉布的價格不貴,但是絕對是好銷出去的貨物——原主人也是一位布商,才開春就出門販布的。只因為到了這一處有人傳來訊息,他老爹沒了,便急著回家,沒辦法這才要急著出手這批貨物。

既然是急著出手自然就要被壓低價格,這也是常理。這樣的貨物就是不壓價也是有賺頭的,何況如今還遇到了這等好處,白老大自然不會放過,最後拿下了這批棉布。

一面算賬,白老大一面詢問鄭卓道:“你剛才看了那些布料一回,保管還算妥帖?那幫子水手雖說是一起出門幾回了,但到底不是一家人,做事粗糙,不心疼東家東西就罷了,咱們替他們描補就是。最怕手腳不乾淨,若有這樣的,你先不要聲張,只悄悄與我說。”

這就是白老大的老道之處了,雖然這些水手平日不見得有多少交情,但畢竟是一個出身,容易同枝連氣。若是貿然把這種事兒抖落出來,弄不好就要出事,他們夥計人單力薄,又是在外鄉水上,可要小心——大不了回了湖州再計較就是。

鄭卓點點頭道:“都看好了,怕受潮,一部分讓大家挪了地方,午間多給大夥兒幾個菜。”

這群水手的確不仔細,可能瞅著哪裡方便就堆積在哪裡就是了。不過這又不是他們自家東西,這樣懈怠也是常態,就是換一班水手也是一樣。至於加菜,那確實是因為勞累到大家了。

可別以為那些布料只有幾箱幾包,想著幾個人一兩趟就能打理完。這些布料他們甚至不說多少匹,而是隻論重量。聯想一下他們這四百料沙船改造的船的載重,那可是能裝二三十萬斤的貨,雖然他們從來沒裝滿過。

所以絕不可能是小打小鬧,話說棉布生意也從來不能小打小鬧,畢竟這樣商品從來便宜。除了一些特別的料子外,貴的不過幾錢銀子一匹,便宜的只是一錢出頭,其中利潤就更少了。若是量還不大些,那他們這樣大船跑商的就難看得上眼了。

兩人合力到底速度快了許多,還有空閒說著到了下一個市鎮要看看有沒有去歲積存的棉花,有的話一定要多收一些。去歲松江織工罷工,可是棉布減產了許多。好容易風波平息了下來,松江各個織坊自然要加緊趕工,這時候棉花客們只怕早就匯聚在鎮江了。多收些棉花不見得能多賺多少,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