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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隱隱以寶茹為主的樣子,心裡已有了個底,便捻了捻鬍子道:“小姐要測字,還是要卜卦?所求又是何事?”

寶茹暗示自己不要去挑人家的破綻,自己是來‘算命’的,可不是來砸場子的,於是面不改色道:“測字吧,我,不是,是我們求的是姻緣呢!”

說到姻緣兩個字,寶茹特意斜斜仰頭,似笑非笑地看了鄭卓一眼,眼睛裡閃爍著笑意。鄭卓知道,寶茹必定是在調笑上一回的事情,只是沒奈何,他並不能把她怎樣,只能輕輕捏了捏寶茹的手心。

寶茹雖然被他突然的‘大膽’嚇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穩住了,並沒有表現出異常,反而反手握住了鄭卓的手掌,這下子倒是鄭卓進退兩難了。

兩人的這番小動作都在桌子下頭,那算命生並不知情,只是他是要做生意的,於是就聽他道:“那二位便寫兩個字罷!”

寶茹和鄭卓因這一句話只能停了小動作,伸出手來各寫了一個字。寶茹先寫,是一個‘平’字,之後把那紙箋推給了鄭卓。她心裡猜測鄭卓會接個什麼字,能和‘平’連在一起的可不少——平安、平順、平穩,真要數起來,說也說不盡。

然後就見鄭卓寫了個大大的‘常’字——‘平常’麼?寶茹心中默唸,的確是個好意思。只見一張紙箋上寫了兩個風格全不同的字,寶茹的‘平’字是簪花小楷,像一朵墨梅飄落在紙箋上,讓這最粗劣的紙張竟顯出了幾分古拙。而鄭卓的‘常’字卻是全無骨架,大大地支稜著,單看還好,放在寶茹的字旁,就讓人無端發笑了。

接下來就看這位算命生的了,只看他照著這字形字樣幾下擺弄,擇了個籤筒讓寶茹掣,見了那籤文笑道:“‘喜喜喜,春風生桃李,不用強憂煎,明月人千里’,這可真是上上籤,這籤說春日將盡,雖不到桃李豐收,但已是枝頭累累,說成姻緣自然就是佳期可期了。只能說二位姻緣否極泰來,由困而復,將來自然是一片坦途。”

之後那算命生又說了許多好話,寶茹雖然知道其中的把戲,不過是那人察言觀色,故意說這些討個口彩,取悅兩人,因此多得些好處罷了。但她還是會為這種美好的預兆而開心,甚至兩人漫步回去時,她依舊是笑意盈盈的。

鄭卓和寶茹是一般的,他也不信這些,所以越發和寶茹感受相同,心頭一陣暖流流過——是的,這都是些騙人的把戲。但這並不妨礙世間痴男怨女,因此而覺得振奮,覺得‘命該如此’,覺得我與你再也不會分開。

“這籤文我要留著,夾在首飾盒裡呢!”

鄭卓聽著寶茹的話,罕見地笑了。要知道首飾盒裡裝的紙張從來都是房屋田產地契,或是奴僕的賣身契。拿來裝那小小粗陋的測字籤文和批語,怎樣想也覺得透露出一種小孩子的稚氣。

然而這其中除了一股子稚氣外,又讓鄭卓不得不動容:這是少年人特有的情意,他們並不用錢財多少來衡量是不是珍貴的。在他們眼裡,並非珍貴所以心愛,而是因為心愛所以珍貴。

第84章 眾人皆知

鄭卓進入船艙裡頭時就看到這副光景; 白老大正扒拉著算盤; 底下是一沓白紙和筆墨; 旁邊則是裝錢的匣子——幾錠大大的紋銀,其餘的則是散碎銀子和銅錢。散碎銀子和銅錢不如紋銀那樣規整; 不僅是成色不同而發紅發黃; 且因為使用過程中沾染太多血汗和汙漬; 甚至生鏽。

雖然這些變化使得它們其貌不揚,不如白花花的銀子教人心動; 但是對於他們這些生意人來說都是一樣的——在他們已經摺價收入這些銀子的前提下。這些銀子計算要相對複雜; 不過他們並不會因為這複雜而放棄流通這些銀子。

要知道把這些銀子帶回東家的話; 其實是無形之中減少了收入。因為東家將銀子存入錢莊票號都是要兌換成足值的紋銀,其中要損失多少火耗匯水?所以這些銀子應該在交易中儘可能地花掉才是。

“嘿!卓哥兒,你來得正好; 正好與我分一分這些散碎銀子,也好在午飯前做完這筆入賬!”

白老大一抬首就見到正進來的鄭卓; 連忙指了指旁邊的位置; 讓他過來幫忙。鄭卓看銀子真假和成色上很有一套; 這是姚家鋪子裡眾人皆知的,雖然生活在這時候的人多少都能辨認這些,但到底術業有專攻,不如鄭卓穩妥利索。

況且還有一件——鄭卓即將成為姚家上門女婿的訊息已經不脛而走。畢竟前後院子住著,前頭東家有甚風吹草動,他們總有自己的法子知道。既然曉得了鄭卓將會有這個機遇,白老大就更著意讓他曉得各項事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