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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部分

。”時瑾聲音壓得低低沉沉的,“笙笙,我也不是神,也有我治不了的病,救不了的人。”

何況,他不是大善人,他記仇,摻雜了個人喜惡,做不到大公無私,更不可能既往不咎。

“我知道。”她右手背上還扎著針頭,用另一隻手抱他,“只是覺得生命很脆弱。”

死亡,總是教人猝不及防的。

似乎是一個讓人心有餘悸的話題。

時瑾端著她的下巴,目光相對,他認認真真地看著她,語氣鄭重其事:“所以,你要好好吃飯睡覺,照顧好自己,不要受傷,不要生病,不要太拿身體去拼,我希望你無病無災地到老。”

姜九笙稍稍側首,唇刷過他手背:“我會的,你也要這樣。”她抓過他的手,握在手裡,微微仰著頭,“時瑾,如果,只是如果,我們的生命都只剩十天了,你會做什麼?”

他和她怎麼會死,他不喜歡這種假設。

還是認真想了想,他回答:“用一天來安排好我們的後事,剩下的九天,跟你在床上,做個夠。”

當然,不只是安排後事,他應該還會毀天滅地,把所有阻礙他們在一起的人全部殺光。

當然,不能告訴笙笙,會嚇著她。

姜九笙愣了一下,耳根發熱:“……我是認真的。”

時瑾從善如流:“我也是。”

殺光所有人後,他就死在她身上。

姜九笙:“……”

翌日,談莞兮的母親又來了心外科,只是,這次不是求時瑾去救她女兒,而是求他去見她。

她來了很多次,除了在病房,其餘所有時間都守在時瑾的辦公室外。

傍晚,時瑾去了談莞兮的病房,她轉來天北醫院後,主治醫生並不是時瑾,這是她回國後第一次與他打照面。

病房裡很安靜,腳步宣告顯。

她眼睛睜不太開,看不大清楚,尋著門口那個模糊的輪廓望過去:“時瑾,是你嗎?”她不太確定,聲音很虛弱,“是你來了嗎?”

時瑾走近病床。

談莞兮眨了眨眼,看清了他的樣子。他還和以前一樣,清風霽月,芝蘭玉樹。只不過,她不同了,面如枯槁,骨瘦嶙峋。

時瑾開口:“有什麼話說,我等會兒還有手術。”

他嗓音不親不疏,也和以前一模一樣。

她戴著氧氣罩,說話有點吃力:“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時瑾看著她,目光淡淡:“你問。”

她迎著光線,燈光打在眼睛裡,有些空洞,瞳孔的顏色很淺,說話的語速很慢很慢:“我爸說,我去美國做手術之前,國內的醫生都不肯給我主刀,是你放話了嗎?”是想我死嗎?

後面一句,到底問不出口。

時瑾片刻遲疑都沒有,認了:“嗯,是我。”頓了頓,他惜字如金,補充,“是實話。”

他是放話了,明說了手術風險。

存了私心不假,不過,也是實話,手術成功率很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死亡機率,沒得救,國內的醫生,哪個敢接手。

談莞兮扯了扯嘴角,笑了。

沒什麼不甘心的了,是命裡該絕,怨不得別人。

她撐著眼皮看時瑾,因為瘦得脫相,一張小臉不過巴掌大,愈發顯得眼睛大,只是無神:“給我做手術的醫生說,如果留在國外,或許我還能熬過這個冬天,不過我想回來。”她咬字重了一些,說得很清楚,“想再見你一次。”

時瑾沒有接話,神色平平,眼底沒有什麼情緒起伏。

談莞兮躺著,一隻手露在外面,青青紫紫的,上面貼了很多儀器管子,手腕很細,看得清骨頭凹凸的紋路。

她自言自語似的:“最近總想起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那是三年前,她掛了他的診。

他當時穿著白大褂,裡面是白襯衫,她進去時,他沒有抬頭,在看她的病例,低著頭詢問了一句:“談小姐?”

當時她想,嗓音真好聽。

她走近,介紹自己:“你好,我是談莞兮。”

他抬了頭,目光尋常:“請坐。”

好精緻的一張臉。

她望進一雙眼裡,一時忘了移開,好像看到了星河萬里,看到了海深處的一汪深藍,乾淨又透徹。

他重複了一遍,語氣還是不緩不急:“請坐。”

她才收回視線,坐下了,不著痕跡地收拾好自己方才的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