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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可惡!他現在是昏迷狀態啊!就算自己這麼做,他既不會惱羞成怒,也不會沈迷慾望,那這麼做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呢?!

“放……開……”

頭頂傳來的微弱聲音讓李玄青一驚,下意識抬頭一看,卻見那雙暴怒的眼睛還昏沈沈地垂著,口中的聲音與其說是反抗,不如說是求饒。

“李玄青……放開……”

衛雲翼在昏迷中依然緊緊地皺著眉頭,可見在他的夢裡一定是非常難受的景象,而且痛苦的來源一定是李玄青。李玄青本來是從不曾考慮他的感受的,但是這次卻因為一連串的一時心起,竟然就那麼聽話地放開了他。衛雲翼隨即慢慢放鬆了身體,痛苦似乎也漸漸從他的身上消散,只是眉頭仍然緊皺著,沒有鬆開的跡象。

這個人已經深深地刻上了自己的烙印,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

李玄青不知道自己這時候是一種什麼心情。成就感?滿足感?安全感?

不。

相反,卻有一種奇妙的不滿足讓他心裡難受,然而他卻連那不滿足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他覺得自己像一棵被蟲子蛀了的樹,雖然表面上冠蓋東南,蓊鬱繁茂,可是某個地方就是空著──甚至表面越是強大,那空虛帶來的虛弱感就越強。

不行。他突然覺得這樣繼續下去很危險,他必須用自己強大的意志控制住自己已經失控的情緒。他再次站起身來,深吸了幾口氣,恢復到他平日的狀態,走到門口,開啟門。

“來人。”

或許是沒有人料到皇帝會突然叫人,所以比往常稍遲了一會兒,春心才從隔壁的屋子裡出來,向皇帝行禮。

“把他擦乾了,放到床上。”

春心聽話心裡一愣:雖然話還是平日的話,語氣也是那麼冷酷無情的語氣,可是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讓她忍不住介意。

然而現在卻不是多想的時候,她趕緊點頭領命,先轉身去叫了鏡塵等人一起來幫忙,幾個女子七手八腳地跑上來,這個抱那個抬,好容易把他從水裡擦洗乾淨了,平平整整地放好在床上,供陛下享用。

眾人做完事就依次退了出去,春心走在最後,路過水桶時忽然瞥到地上有一個翻倒的白瓷小藥瓶,便俯身撿起來,打算拿出去洗洗好裝新的藥。然而等出了樓,越走便心裡越覺得蹊蹺:看剛才的樣子,衛大人應該是一直昏迷不醒,這樣的狀態下,便是自己來喂藥也甚是困難,更何況陛下一個人……然而仔細看看,瓶裡顯然已經空了,而且瓶壁上並沒有灑落的藥痕,一定是取了藥後丟在地上的。春心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又聯想到剛才皇帝命令自己的話,於是一下子恍然大悟,什麼都明白了。

“陛下剛才,說的不是衛大人,也不是衛皇妃,而是──他。”

作家的話:

下一回:朕是你的主人,你的世界。

(5鮮幣)第三十回上

雖然李玄青潛意識裡想要拒絕某些事,想要逃避某些事,但是他的拒絕和逃避本身已經出賣了他。證據就是,剛剛提到衛雲翼時,他沒有用象徵挑釁的“衛大人”,也沒有用象徵羞辱的“衛皇妃”,而是選擇了一個曖昧不明的代詞──他。

這個詞避開了他心中的矛盾和徘徊,也掩飾了他正在矛盾和徘徊的事實,只不過這一個細節卻被聰明的春心注意到了,並且由此看穿了她們這位鐵血而暴戾的皇帝層層掩飾下的那一個致命的弱點。

或許,自己是這天下唯一一個知道皇帝心事的人。

然而馬上,她就意識到這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如果她什麼都不知道,就不用擔心犯錯;而如今她知道了,那麼就必須小心不能讓皇帝發現自己已經知道的事實。她清楚地知道,這件事一旦被發現,不僅自己的命馬上就會沒,而且那個人的處境也會變得極其危險,皇帝搞不好會殺了他,而皇帝自己,怕是也會做出更恐怖的事來。

壘得太高的磚塔,即使一陣小風都可以讓它崩塌,更何況那塔頂上還放著至珍貴至脆弱的寶物,一個不小心,就只能一起毀滅。

只能等待,等他自己從高塔上下來,帶著他至愛的,那個人。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春心掏出袖中的粉色絲帕,把白瓷小藥瓶端正地放在中間,小心地包好,然後又袖回手裡,這才轉身,若無其事地回了二樓自己的房間。

隔壁的屋裡,衛雲翼沈沈地睡在鋪好的床上,李玄青坐在他裡面,靠著牆,卻是一動不動,只眉頭緊鎖地看著他。

這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