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往屋裡走,殷勤道:“早就想請三奶奶過來呢。”
婉玉立住腳,臉色微有些沉,道:“今日就不坐了,出來逛了半日,我該回去了。”
綵鳳還欲勸,看了婉玉臉色也倒知趣,訕訕的鬆了手道:“那,那我送送三奶奶。”
婉玉不答腔,讓採纖扶著,款款走了回去。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楊晟之便回來了,婉玉將方才一番見聞同楊晟之說了,楊晟之道:“二嫂的事你管他做什麼?如今她是躺床上,否則上躥下跳的,還不知要給你添多少堵心。不讓家裡人管她也是父親的意思,二嫂藉著二哥的名號虧空了大筆錢銀,週轉不靈讓對家找上門來,還險些惹上官非,父親震怒,本來要二哥休了她,二哥也有這個意,誰想她竟病倒了,眼見這病也不能大好,咱們家便看著菊妹妹的面子,暫且讓她留下來罷了。”
婉玉嘆了口氣道:“話雖如此,可我瞧她這光景也是熬日子,不如幫襯一二,讓她走得舒坦些,也算給咱們沒出世的孩兒積點陰德罷。”
楊晟之握了婉玉的手笑道:“近來怎麼格外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以後二嫂那兒你少去,大房那兒也是,方才父親還同我罵了大哥一回,咱們少招惹麻煩。你只管好好的養身子,旁的事一概不必操心。”頓了頓又道:“明兒個從賬上支五十兩銀子,讓竹影拿到廟裡,以你的名義做些佛事善事。”
婉玉笑道:“怎麼突然想到做這個?”再一想忽明白過來,道:“是不是公爹同你說大年初一那個化緣和尚的話了?”
楊晟之皺著眉道:“女人生孩子素來都兇險,和尚既說今年家門有血光之災,要損三人,咱們需在意些。”又捏了捏婉玉的手,笑道:“你和孩子指定都是平安的,打明兒個起,我開始吃素齋了。”
二人正在房中說話兒,卻聽檀雪隔著簾子道:“三爺、三奶奶,翠蕊來了。”
欲知端的,且聽下回分解——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都擔心楊家會不寫了,怎麼會不寫呢,主要就是寫這塊的,這不是回來了……
昨晚熬夜看完《巨流河》,無數次眼淚沾巾,大時代的知識分子記錄顛沛流離,看盡世事滄桑,向那個年代高唱“中國有我,不亡”的所有中國人致敬!
第四十八回(上)楊三郎起心掌家業
話說婉玉和楊晟之正在房裡說話,只聽檀雪來報說翠蕊來了,婉玉同楊晟之對望一眼,道:“當初咱們上京沒幾個月,她老孃把她領回家了,但仍每個月從咱們這兒領月例,這會子又來做什麼?”心中暗想:“我們今兒個才剛回來,翠蕊就巴巴的來了,這訊息得的倒快。”楊晟之道:“到底還是抱竹軒的丫頭,來請安行禮也是她應當應分的。”命檀雪道:“叫她進來罷。”
不多時翠蕊進來,跪地磕頭道:“給三爺、三奶奶請安。”婉玉一打量,只見翠蕊穿了一件茜素紅底子的對襟褙子,頭髮綰成烏油油的髻,插了一對兒嵌瑪瑙的金簪子,臉上也用了些脂粉,顯是精心裝扮的,但身量瘦了一圈,瞧著有幾分單薄伶仃的模樣。婉玉道:“你起來罷。”
翠蕊起身,悄悄用眼一溜,只見婉玉靠在羅漢床上,楊晟之坐在另一側,手裡正拿了小鉗子夾核桃,頭都不曾抬。翠蕊見楊晟之益發偉岸沉穩了,心裡不由酸酸的,暗想:“這麼長時間未見,三爺竟看都不看我一眼,真真兒好狠的心!”淚便往眼眶上湧,忙強壓下去。
婉玉微笑道:“你伺候了三爺幾年,是老人兒了,不該拘著,坐罷。”
翠蕊強笑道:“我今兒個是特來向三爺和三奶奶請安謝恩的,家裡見我慢慢大了,要討恩典領我出府,日後就不能在主子跟前侍奉了……”說著又悄悄用眼風掃楊晟之,心裡還隱隱盼著楊晟之能開口留她一留。
婉玉不好接話,便看著楊晟之。楊晟之不言,只將手裡的核桃皮夾碎了,把裡頭的果仁細細挑揀出來,放在白玉瓷的小碟子裡,推到婉玉跟前道:“你多吃這個,最近人都瘦了。你自己不愛動,也不知會丫頭們給你弄吃的。”翠蕊登時便紅了眼眶,趕緊垂下頭去。楊晟之將小鉗子放下,用毛巾抹了抹手,對翠蕊道:“你年歲漸漸大了,也該出府去謀個前程,你服侍我一場,咱們主僕有這麼多年的情分,自然是不能虧待你的,待會兒你去支六十兩銀子,四匹綢緞,也是我們一番心意。”
婉玉道:“我這兒有一套鑲了金銀的黃玉首飾,你拿去戴罷,方才怡人收拾出我幾件衣裳,雖說上過身,但都沒大狠穿,也賞給你。這些年你服侍三爺也辛勞了。”
翠蕊雖早已料想到,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