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大人心思比任何人都要諱莫如深,即使他滿手鮮血,刀刃舔血,都能表現得那樣優雅,讓人琢磨不透,像這樣還未開口就已滲透出刺骨寒意與暴躁情形,還是頭一回因為一個微不足道小奴隸?
雖然湛也覺得,這小傢伙要是就這麼死了挺可惜,可依照白起大人性子,絕不可能會為了一個無足輕重奴隸大動肝火
白起施與巨大壓力下,湛已經強作鎮定,也還是冷汗直冒,他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醫術並不是他擅長東西,可眼下若他出了一點差錯,湛一點也不懷疑白起大人會不會要他陪這個“英勇護主”小奴隸一起去死。
雖然他並不討厭這小傢伙,可要他陪她一起去死,那也未免太過分了些
就這樣強大壓力之下,湛對待孟青夏傷勢嚴謹程度,比侍奉自己親孃還嚴肅認真幾分,終於,哆哆嗦嗦地替孟青夏傷勢繫好後一個結後,湛長舒了一口氣,抹了抹自己額頭上冷汗,後退幾步,向白起稟報:“白起大人,這孩子傷已經處理過了,並不礙事,正如我先前所說,那箭並沒有射中要害,只是身體發燙恕湛對此也無能為力了,憑藉記憶,湛只能勉力為這孩子準備一鍋對她傷勢有好處湯藥,如果明天她燒能退下去,想必傷勢也不足擔憂了,倘若這高燒不退”
湛說這句話時候,心底都忍不住咯噔一抖,悻悻地抬眼偷偷觀察白起大人臉色,只見白起面上一沉,但還是語氣平靜,並沒有將這團火氣撒到無辜湛身上:“你出去吧,讓人將熱水帶進來,今天你們也都累了,吩咐下去,讓他們都好好休息,別傷了身子,耽誤行程。”
湛聞言,立即如蒙大赦,跑得比兔子還,他生怕今天白起大人會不會為了一個小小奴隸一反常態繼而黴運將落他無辜湛身上,好白起大人始終是白起大人,公私分明,從容公正,但即便如此,剛才帳內那段時間,對湛而言,仍是人生中恐怖一段經歷了。
這一夜孟青夏大概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陰差陽錯地得到了這世上每一個人想也不敢想好待遇,她傷勢雖然被湛處理過了,但渾身仍高燒未退,身體虛弱得很,甚至連喝藥力氣也沒有,迷迷糊糊之中,她感到有人將她從榻上扶了起來,動作很輕,餵了她幾次湯藥,可她就是死活不開口,即使開口了,也不老老實實嚥了下去,終於,她這不配合行徑失去了他難得溫柔對待,她鼻子被人捏住了,失去了空氣,她本能地張了嘴想要呼吸,就此時,一大口湯藥趁機灌了進來,嗆得孟青夏劇烈咳嗽了起來,終於惱火地醒了過來,她大概有些燒糊塗了,脾氣也是前所未有大:“混蛋!是誰,為什麼這樣對我”
混蛋?
白起幽深藍眸忽然斂起一道危險光澤來,但難以掩飾見她醒來那一瞬間緊繃神色有所放鬆,孟青夏剛剛罵得痛,可睜開眼,便對上了那樣一雙讓她做夢都忘不了藍眸,此刻她也正靠白起身上,身旁有擦拭過擰乾毛巾,整個大帳除了他倆,並無別人,竟是白起親自侍候她?
孟青夏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剛剛那氣勢也瞬間蔫了:“白,白起”
見她這副立即轉了態度模樣,白起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冷笑了一聲:“不是混蛋了?”
危險,太危險了。
孟青夏縮了縮腦袋,頓時覺得一股委屈感排山倒海而來,為什麼受傷總是她?三番四次逃跑不成,為他受傷了,竟然還要看他臉色。
本以為白起大概不會給她好臉色看,可令孟青夏意外是,白起竟然根本不與她追究剛才胡言亂語之事,他仍一手端正她身體,一手將那苦澀濃濃湯汁遞到了她嘴邊,有些霸道地命令道:“張嘴,喝。”
“我”孟青夏立即皺起了眉頭,這裡醫術落後不說,湯藥還一副比一副苦澀。
不等孟青夏拒絕,白起已經一把將那湯汁灌了進去,孟青夏臉色大變,大有些慍怒,可白起逼視之下,她不敢吐出來,只好老老實實地嚥了下去。
此刻孟青夏心中委屈感濃烈了,她傷口還疼得很,動一動就會牽扯到傷口,舊傷未愈,又添傷,她就不該替白起捱了這倒黴一箭,就應該讓白起自己也吃吃看這噁心湯汁才好!
見這孩子滿腹委屈,又敢怒不敢言模樣,白起將她放了回去,語氣卻低沉悅耳,是孟青夏從未聽過和緩,他好像是為了剛才灌她喝湯藥一事而解釋:“這能些讓你這一身毛病好了,我身邊不需要總是受傷人。”
孟青夏一愣,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身為寵物靈敏嗅覺之故,她還挺會順竿上爬,見白起語氣溫柔了一些,她竟然反而大膽了一些,嘴裡抱怨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