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感覺到了一種無比踏實的感覺,我於是放開了他的手,任由著他把我拖到了岸邊,我奮力爬上了岸,他於是也爬了上來。
我們溼漉漉地坐在江邊的溼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我的意識還處於一種恍惚的階段,竟有一些失憶,完全忘記了剛剛發生過什麼。
“幸福嗎?”他轉過頭來問我,我們互相盯著對方的臉,突然兩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像兩個傻瓜一樣。
“幸福,想死有人救的感覺很幸福。”我老實地回答道。
“想死能救人的感覺,也很幸福。”他看著我,笑笑地說道。
我們渾身都溼漉漉的,他望著我,我也望著他,他站起來拉著我離開了那一片溼地,又坐回了堤壩上。
“你想聽一聽我的故事嗎?”他問我,忽然表情裡有些嚴肅。
“你說啊。”我拿手捅了捅他。
我們渾身都溼漉漉的,可我一點兒不覺得難堪,反而覺得欣喜,我說不出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總之,我就是不想離開,就想這樣兩個人坐在一起,聊,不停地聊。
“我沒有見過我的親生爸媽,在我剛剛出生的時候,他們就被仇家害死了,還搶了他們的船。然後,那個害死他們的女人收留了我,我認她當媽媽當了二十多年。”多米說完,勉強笑了一下。
我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他又摸了摸我的頭,他說:“我叫她媽媽,她從小到大對我所有的嚴厲我都認為是一種愛,她培養我成為一名殺手,她讓我幫她經營她的生意,做了很多很多的錯事。”
“所以你看,人的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無法選擇。如果我父母沒有被她害死,我想我會像你所說的那樣,或許我也會是一個幸福的人,我也會知道幸福是什麼樣的感覺。你說呢?”多米笑著問道。
“你好像比我更不幸。”我看著他的眼睛,同情地說道,又說,“忽然覺得我也沒什麼好難過的了,比起你,我最起碼見過自己的爸媽。”
身上不停地滴著水,這江水很髒,我們身上都髒兮兮的,風一吹,我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他拉著我從堤壩的圍欄上跳了下來,他說:“走吧,我們回家。”
“回家?”他的話讓我渾身一怔。
“嗯,回家。”他點了點頭,他說,“以後,你跟著我吧,我給你一個家,你要嗎?”
“真的嗎?”我看著他,目光忐忑而不安。或許人就是這樣複雜,在什麼都可以聊的時候,每個人都很純粹。可一旦上升到實際,心就開始不安地揣測起來,有些無法確定眼前的人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
“走吧。”他甩了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