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丸做起來費勁,明天再吃,今天先吃蛋黃南瓜。”
話罷俯身拉著他手,笑著商量:“愛米今天想吃南瓜和悶飯,好不好?”
小傢伙扯著她的中指,甜笑答得爽快:“好。”
一直侍立角落的桂嬤嬤,眼裡的神色早複雜變過幾輪,看著大的拉著蹦跳的小的出了房門;鼻子裡噴著粗氣,磨磨蹭蹭地追隨而去。
溶月知道瑞景軒有個平常燒茶水的小廚房,只有兩個灶頭,便直接去了那裡。路上想好食材,讓半春去找黃總管備來。過了半刻,黃總管不光親自帶來食材,還送來兩個廚娘。
溶月看著他,淡淡笑道:“本宮要給大皇子做幾道隨常菜。既然你來了,就順便去問問饒公公,皇上可有什麼交代?”
黃總管眼睛驟亮:“小的明白,奴才這就去!”抬眼見皇后頷首,立即躬身而去。
又過兩刻,溶月蒸上銀杏鴨,炸了蝦仁,開始燉青魚,黃總管才跑來回話:“皇上說,想吃皇后娘娘之前做的牛肉粥。”
溶月目送黃總管離去,望著蒸籠裡的栗子雞,微微皺眉;一旁打雜的桂嬤嬤連忙上前建議:“皇上最喜歡吃牛肉了,老奴這就去大廚房那邊尋牛肉?”
溶月回頭看著她已邁出門檻的腳,笑著阻止道:“不用了,下次再做也是一樣。”
桂嬤嬤目瞪口呆,呆望著皇后;滯了片刻才硬是把腳收回去;眉頭卻是再難舒展,直到戌初開始上菜,桂嬤嬤看到皇上知道沒有牛肉粥立馬沉了臉。她瞄著立側垂眸的皇后,心裡不免幸災樂禍,這皇后看著是個精明人,為啥會做這種蠢事呢?
這麼一想,桂嬤嬤心裡狐疑突甚,皇后很多時候,還真是不一般的奇怪。
這邊站在一旁、暗自觀察著皇帝的溶月,看出他對於牛肉粥的不虞和介懷。心中微微有些失笑;皇帝雖然城府精明,到底還是會犯年輕的孩子氣。
溶月前世思維,男人不到三十歲,就都是孩子。有些男人甚至更晚熟,孩子氣要到四十歲,甚至五十歲。而到了六十歲七十歲,就更加可以理直氣壯返老還童。
見上菜擺箸的宮侍依次退去;溶月先安頓楨佑坐在束腰圓桌下首,又拿了銀箸親自給皇帝佈菜,先是夾塊香糟露帶魚,皇帝沒有動。後又夾了塊栗子雞,皇帝略微猶豫,終是沉著臉吃了。
溶月望著他淺笑,這才細聲解釋:“栗子和牛肉食性相剋。中午喝的紅豆羹裡有紅糖,也和牛肉相忌。”
看著皇帝臉色詫住,溶月笑的越漸淡然:“臣妾明早再給皇上做牛肉粥。”
鄢祝融神色再沒特別明顯變化,只舉箸的手停滯片刻,才聲線平靜放令:
“皇后也坐!”
溶月隨即欠身坐在小傢伙旁邊,仔細檢查確認魚湯裡沒刺,才各遞一碗給父子兩個。自己也喝了半碗魚湯;接過半春盛好的悶飯,自顧吃了起來。
楨佑和溶月數月同桌用膳,早就形成彼此給對方夾菜的習慣。周圍伺候的幾人也已習以為常。鄢祝融卻看著他們你一勺南瓜,我一箸蝦仁,漸漸蹙起了眉梢。雖然這些細節,他覺頗多失禮,但看著兩人眉來眼去笑得窩心,他終是忍住沒有大煞風景。
心裡卻是嘀咕,就算是想要責斥皇后,又好像找不到強有力的理由。比如那牛肉粥,硬是不先說明,非等著自己顯怒,她才四兩撥千斤的春風化雨;彰顯她的聰慧大氣,卻也凸顯自己沉不住氣。想到這裡,鄢祝融不由氣結,自己如何會沉不住?
沉不住氣,那根本就不是自己!
心裡如此梳理,鄢祝融直覺火氣要上來,但他決定以後一定不再著皇后的道。腦中這麼咬定,眼眸的光迅速已釋放出疏離。
下首的溶月看得心頭微跳,親手從暖鍋裡盛了半碗悶飯,呈給皇帝:“皇上試試這個,羊肉適宜冬補。”
鄢祝融慢條斯理吃著白玉碗中的碧梗米,既不答話,也不接碗。氣氛陡然下沉,除了埋頭吃飯的小傢伙,所有人都感受到皇上對皇后的冷淡。萬春和桂嬤嬤的嘴角幾乎同時翹起微妙弧度。
只有留金很是無奈的在角落撇嘴,翻著白眼。
溶月卻了無尷尬,鎮定如常的淺笑,把那半碗悶飯直接倒進自己的魚湯;自顧悠然輕語:
“這悶飯是有點粗,正好臣妾愛吃。”
說著拿了佈菜的銀箸,又夾塊羊肉給皇帝:“皇上嚐嚐這個,如果覺得好,明日個讓他們燉羊湯喝。”
鄢祝融這次沒再冷臉,把那羊肉吃了兩口;卻突然說道:“味道還行,明日皇后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