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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上官那顏更緊地抱住他,連連搖頭,“師父不能去!聖上病危如何還能擬旨,必是望舒的主意!”

“不可不去,你留在這裡,我去去就回。”俞懷風放下她的手臂,起身穿衣。

“我不留下!我跟你一起!”上官那顏連忙道。她不敢再跟他分開,哪怕半刻!

少時,二人一同走出房間,滿庭甲士更是嚴陣以待,不過在看到這師徒二人手牽手清晨同出臥房,便不由生出各種曖昧猜測,原來宮中傳聞不假,這太子妃當真與其師尊不守綱常,若不是今日親眼得見,真難相信仙韶院的大司樂竟會做下這等令人不齒的事來!

卓然畢竟是大將,目光在二人緊握的兩手間掃過後,便公事公辦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太子殿下也令末將來請太子妃。”

俞懷風依舊一襲白衣,目光不看任何人,牽著上官那顏從眾人面前走過。宣旨宦官看著二人的無儔風姿,不由搖頭,暗自嘆息。

百名甲士緊緊隨後,眾人皆知俞懷風不好對付,竟能在飲過卸功散後維持不容人小覷的功力,果真不能以常情度之。

宮殿間白雪覆蓋,瓊樓玉宇一般,更顯端嚴肅穆。百人的佇列,一片肅靜。俞懷風與上官那顏自始至終都無視跟隨的眾人,時不時停下,互問冷暖,取帕拭汗。而後面緊盯著二人的一片片目光,則有豔羨,有鄙夷。

入得興慶宮,只見滿朝文武、後宮嬪妃、皇子皇女皆跪於勤政樓外,抽泣聲不絕於耳。

兩人被帶到三公九卿之前,等待宣旨。即便此刻,兩人也沒有鬆開對方的手。二人的身份是本朝太子妃與前朝皇族,更是樂師師徒,如此在大眾面前表示親近,毫無懸念地引得一片譁然。

上官那顏臉頰發燙,有意要縮回手,當眾讓人議論,即便她能夠勉強承受,也不願意讓俞懷風遭受別人不齒的目光。她有動搖的心思,他卻緊攥不放。

一些大臣氣得險些暈過去,後宮嬪妃卻多有豔羨。在眾皇子前列跪著的是望舒與善舞,也都齊刷刷望了過去,訝異、憤怒、嫉妒也都或多或少流於眼中。

寒筠病危,眾人都跪等在勤政樓外,竟然不分外朝內廷、大臣宮眷,就連最受寵愛的善舞也未被召入龍榻前。聖旨宣俞懷風前來,然而宮裡的大太監卻沒有領著他入殿,只讓他等著。

這一等,沒有等來其它,卻等來了皇帝駕崩的宮唁。宦官一個個高聲傳訊,滿宮之人痛哭流涕。

不多時,望陌臉色憂傷地從勤政樓內走出,身後跟著手持黃帛聖旨的中書令上官廑。二人一出來,便看到了極為醒目的俞懷風與上官那顏。望陌臉上的憂傷之色頓時化為幽寒,上官廑則氣得眼睛發紅,怒視二人。

接觸到父親憤怒的目光,上官那顏心中一顫,低下了頭。俞懷風捏了捏牽著她的手心,安慰道:“不用怕!”

這時,最前方的善舞站了起來,淚雨滂沱,厲聲道:“未見父皇最後一面,太子哥哥莫非還不許我們見父皇的遺容麼?”

望陌走下玉階,深鎖眉頭,“先接父皇遺詔!”

“遺詔?哼!”善舞抹去眼淚,冷笑道:“父皇病榻前只有你們母子和你的岳父大人,這遺詔誰知是真是假?”

她一語出,滿場的哭泣聲頓時轉微,存有疑惑的人不在少數。這時,皇后從殿內走出,威嚴地掃過眾人,沉聲道:“聖上剛薨,本宮尚在,有人要造反不成?上官大人,宣聖上遺詔!”

“是!”上官廑立於玉階之上,收回瞪視女兒的目光,展開手中黃帛,念道:“先帝遺詔,眾卿接旨!”

不服氣的善舞也只得跪下。

冗長的遺詔直到末尾才道出了最核心的幾句話——

太子望舒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四皇子望陌,封燕王,往就燕地,守國邊域。公主善舞,朕最疼惜,著令陪朕陵三年。大司樂俞懷風,朕之樂師,著即日隨朕殉。

遺詔念罷,上官那顏耳旁如有炸雷降下,惶恐地握住俞懷風的手,手心裡滿是汗水。俞懷風依舊捏著她手心,安慰道:“不用怕!”

望陌靜靜地瞧著宣旨的上官廑,嘴角翹起。

善舞嚎啕大哭,尖聲道:“假的假的!”

一道遺詔,安排了各人歸宿,唯一志得意滿的是望舒。他令人將善舞強行帶入偏殿更衣,目光與望陌相接,見他只在靜靜地笑,雖然這個笑容讓人看起來很不舒服,但總算等到了擺脫的一日了。

最後,他將視線落到俞懷風身上,一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