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剎女直刺過去,這一刺拼盡了他所有的功力,人和扇彷彿已經融為一體,就像一隻離弦的利劍,有風聲輕微呼嘯。
而黑薔薇整理鬢髮的手也順勢拔下頭上的兩支金釵,清喝一聲,手腕一甩,兩道金光快若流星的射向荊橦,一道直取喉嚨一道直取胸膛!
兩人面對致命一招,沒有絲毫退縮,竟是要以死相拼!
兩聲金屬刺入肉體的微響,荊橦捂著胸口倒退了兩步,黑薔薇倒在了地上,而那把玄骨扇卻不是刺在了黑薔薇身上,而是在一個突然橫插進來的白衣人身上。
黑薔薇望著漸漸西斜的太陽茫然的眨了下眼,慢慢坐起,趴在她身上的人隨之無力的滑倒在地,露出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這個人竟然還沒有昏迷,睜著一雙細長的狐眼靜靜的看著她。
黑薔薇看著他背上那把沒入大半的摺扇,露出一個似哭似笑的表情,“白霜,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感激你……”她說的殘酷,手指卻開始顫抖。
大量的血自傷口湧出,染了他半身血紅,白霜的神情卻很鎮定,竟然還笑了笑,“我知道……你、你喜歡的是……戚無歸……”他只不過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她死而已,所以即使在和常逍打鬥的時候依然關注著她的動靜,依然在她面臨死亡的那一刻拼死的衝過來。
幸好,還來得及……白霜安心的閉上了眼,這也算是自己能夠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吧。
荊橦捂著胸口緩緩的坐倒在地,雖然喉嚨的那一擊是躲過了,不過身中幾隻毒鏢,看來自己也是凶多吉少啊……
失去對手的常逍身上也有幾道血痕,見到荊橦模樣馬上就想過來攙扶——
“荊橦!”一聲心焦如焚的嗓音伴隨著急促的鈴聲由遠及近的響起,荊橦猛的抬起頭,看見滿臉憂心的水鈴鐺自場外跑過來。
“鈴鐺……”荊橦發出一聲嘆息般的低語,鳳眸含笑,怎麼忘了呢,他還有個強大的後盾呢,這個女人不會讓他死。
“快點吃下去!”水鈴鐺跪在他身旁,捉住他手腕一把脈,就從懷裡拿出一個青花小瓷瓶,倒出兩顆解毒丹給他服下去,雖然不能完全解毒,不過可以暫時遏制毒性蔓延。
“鈴鐺,你跑過來了,小魚呢?”荊橦沒有責怪水鈴鐺擅自跑進場內,因為也猜到她心裡肯定非常著急,換做自己也不會忍得住。
“她還在武皇前輩那裡。”水鈴鐺一邊幫荊橦包紮傷口一邊道,她本來也不敢冒昧跑進來,但見到荊橦受傷加上他和黑薔薇的打鬥已告一段落,於是就跑進來了,而戚無歸和赫連勃還打的不可開交,小魚只能在那邊乾著急。
“無歸!”
荊橦剛想接話,就聽到衛小魚這一聲驚慌的叫喊,心急的抬頭望去,只見戚無歸和赫連勃兩人一觸即分,然後戚無歸左肩上多了一道血痕,赫連勃身著黑衣看不出是否受傷,但戚無歸手中的劍也分明沾著血跡。
衛小魚憂心忡忡的就想拔腿衝過去,被武皇攔住,“別過去。”這是男人間的戰鬥,不能插手也不能妨礙,況且那兩個人的勝負關係著武林存亡。
“可是無歸他——”衛小魚心焦的看著戚無歸身上漸漸暈開的血,他已經受傷了,赫連勃的武功真的那麼可怕嗎?
武皇一掌按在她的肩頭,目光堅定的望著場內兩人,“小女娃,你應該相信他。”如果還有一個人能夠勝得了赫連勃,那必定是戚無歸。
赫連勃凝視著戚無歸手中的劍,面具下的薄唇勾出一絲苦笑,“無歸,你的劍法果然比我了得……”他抬起握劍的右手,那裡正有一道血痕從袖裡滑下——他的右臂被劃傷了。
戚無歸的傷看似比他嚴重,但是傷的不是要緊的地方,而自己傷了右臂,就意味著他已經不能再使劍了。
戚無歸緩緩搖頭,漆黑的眸裡閃過一絲悵然,“那隻不過是因為……你已經很少用劍了。”所以劍法生疏了。
赫連勃慢慢的點頭,“不錯,我是很久不曾用劍了。”自離開戚家之後,他就很少再用劍,因為一拿起這把劍一舞起那套劍法,就會想起那些往事,心情就不能平靜。
今天拿出長天劍,不過是因為他想重溫曾經和無歸一起練劍的時光,而現在,已經到了了斷的時候。
赫連勃忽然右手一揮,閃爍著藍光的長天劍在空中一旋,然後深深的插進土裡,劍柄猶自晃動不已。
長天劍插進地裡的那一刻,赫連勃和戚無歸都心中一顫,彷彿有些東西就此埋葬了,再也不會回來。
赫連勃抬手把臉上的黃金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