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就在能不能玩轉單鉤。所以,開鎖界一直有“一把單鉤走天下”之說。
蕭家世代都是古玩藏家,用鎖比較講究。蕭父在的時候,為了預防別人用單鉤開鎖,採用了不同的上彈珠,如果用了異形彈珠,其下方有一裙邊,這種裙邊,能夠在使用壓力轉動鎖心及單鉤上抬時,卡住在鎖筒及鎖心之間,不能再向上抬,如此便無法轉動鎖心。
想開蕭家的鎖,僅憑一根單鉤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另一種工具配合,那就是別子,也就是推動杆。別子造型極為簡單,只是一長條薄片兩端折彎成直角,可插入鑰匙孔中使鎖心產生一種旋轉的壓力,形成錯位。
此人左手拿別子,右手操單鉤,眼睛裡滿是鄙夷、不屑之色,先將別子先插入鑰匙孔,利用別子,使鎖心產生壓力,讓鎖心形成錯位後,才伸入單鉤在鑰匙孔中去撥動彈珠。別子和單鉤使用是否順手,直接決定著開鎖能否成功和開鎖快慢,特別是在開啟一些異形彈珠鎖和一些怪異的鑰匙孔的鎖時,更加顯出別子的重要性。
黑紗蒙面人對著鎖眼,點、刮、拉、抖幾個動作下來,鑰匙孔便開始旋轉,而後慢慢轉動別子,門便輕輕開了。這人收了單鉤和別子,閃身進入房內,前後僅僅數秒時間。
按照盜賊行竊的行為準則,進了房門第一件事情應該是翻箱倒櫃,搜刮財物,而此人卻望著蕭楚格的照片,一動也不動。眼睛裡的神情古怪至極,又是詫異,又是傷心,又是憤怒。
再說蕭錯,把自己灌夠了,把虎爾赤拴住,拿起拜堂的那對龍鳳蠟燭,穿過走廊,朝臥室走去。夜,深沉。無星,也無月。樹葉,一片,一片,往下落著。一陣怪風,裹挾著落葉,旋轉著向蕭錯襲來。蕭錯急忙捂住蠟燭,火光在他手心裡,忽暗忽明,像巫師在舞蹈。
蕭錯下意識地握緊了手裡的蠟燭,同時縮緊上身,弓起背脊,護著手裡的火苗。就在這時,一個空靈而縹緲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錯兒。
蕭錯悚然一驚。是誰?他疑惑地原地轉了個身,四下裡緊張地尋找。沒有人,除了身旁的走廊,和花園裡的幾棵樹外,看不見一個人影。一定是身體過於疲倦,加之酒醉,而產生的幻聽。蕭錯深吸一口氣,邁開大步繼續向前。
路過蕭明恆的房間時,蕭錯不自覺地放慢腳步。他把蠟燭放在胸口,用頭頂著父親的房門,他深深地呼吸了幾次,慢慢地說了一句:“爸,是您嗎?”
四下,一片寂靜。就在蕭錯神經完全放鬆的這一刻,可怕的事情發生了。蕭明恆的書房門,吱嘎一聲,開了。蕭錯一聲欷殻В�桓鯛篝虺褰�磕凇�
門,隨即而合。
父親的書房門怎麼會虛掩著?自從蕭父失蹤後,在蕭錯的意識中,父親僅僅是出門了,也許哪一天就會回來。所以,蕭錯從來不給蕭父的書房上鎖,但也從來不會虛掩,難道有人來過?
蕭錯藉著燭火,緊張地掃視了一下蕭明恆的房間。四周除了書以外,全都是蕭父野外考察時捎來的死人物品。在蕭錯眼裡,考古工作者就是合法的職業盜墓人。挖掘歷史也好,挖掘寶藏也好,對蕭錯來說同樣是掘人祖墳,縱橫陰曹地府的一種行為。
當他抬眼時,眼前站著一個人,一個黑衣的男人,高高的個子,瘦瘦挺挺地立著。蕭錯走過去,用手摸了摸他的臉,說:“請您保佑我,早日找到那個兇手”
蕭錯摸的不是人,而是張遺像,但不是蕭明恆,是蕭錯的祖父——蕭戎。就在這時,門外嘩啦一聲響動,蕭錯急忙轉身朝花園看去,只見不遠處的樹陰影裡,一道黑影倏地一閃。
——誰?
第四十七章 潛室懸壁
聽見外面聲響,蕭錯立即出了書房,先是看見書房門外的花盆架倒落,後又見花園裡忽閃人影,心下暗自駭異,竟失口問了句:“誰?”蕭錯話音剛剛落下,便從花園中傳來一聲:“是我。”接著,從樹後晃出一個人來。蕭錯凝神一看,原來是王媽。
王媽說虎爾赤總是不進食,怕它餓壞了,去廚房找些火腿餵它。路過書房時,把花盆弄倒了。王媽又說等喂完了虎爾赤,就回來收拾乾淨。王媽說完,也不等蕭錯回話,就匆匆轉身離去了。王媽是個半臉人,幾十年來,臉上從來掛不住表情,蕭錯根本看不出王媽有半分驚慌的神色。
蕭錯看了看身邊花盆,已摔得粉碎,心中納悶,難以明白。他是聽聲便走出書房,從花架到花園足有五十米遠,對於他而言,在幾秒鐘內,疾奔五六十米開外,也非輕而易舉之事,何況是已步入老年,身體瘦弱的王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