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錯開門叫猴渣上來,車子剛剛出了蕭家宅門,樓房裡便傳出一串鋼琴聲。蕭錯稍微愣了一下,而後又突然會意,格格彈琴是想和他說,她的手已經沒什麼大礙。蕭錯隨即開啟車窗,側耳傾聽。他太喜歡置身於這種被音樂聲包圍的環境中了,對他來說,只要聽著這個聲音,他的心情就會莫名地輕鬆起來。他無法想象,如果哪一天,他在這裡聽不到這個聲音了,他會多麼寂寞
蕭錯和猴渣趕到太平街時,沒有找到老槐樹,也沒有找到五百一十四號在哪兒。猴渣下車打聽,路邊的報亭,小吃店都說沒有五百一十四號。猴渣提示一下,說老人家中曾經失過大火。小吃店老闆聽到著火,方才“嗯”一聲,說磚瓦房那邊曾是大戶老宅,早年是起過一場大火,家裡遺孤,無處安身,就在那裡蓋了幾間磚瓦房。因為當時被燒死的人太多,附近的人都認為,那裡是個不乾淨的去處。
猴渣又形容了一下老人的模樣,有個在廢品站執勤的老頭,說不遠處的老歪脖樹下,確實有位老太太,大約有八十歲,邋里邋遢的,說瘋不瘋,說傻不傻,也說不清楚模樣,只道出老太太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白髮,就住在歪脖樹邊磚瓦房裡。
猴渣一拍手:“得,就她了。”
“可這老太太已經死了,今早上,送牛奶的進屋送奶,才發現她死了。又是報警,又是報急救。弄得警察和醫生都來了。”
“死了?”猴渣聽過此話,緊張得喉嚨發乾。這凌晨還挺精神的老婆子,怎麼這會兒就死了呢?想到這,猴渣身上冷得發抖,汗卻不斷從腦門上冒出來。
蕭錯覺得事情蹊蹺:“您老開什麼玩笑呢,送牛奶的都有箱子,怎麼會進屋呢?”
“你咋不信呢?我聽送牛奶的人說,每次送奶都是放老太太門口的奶箱裡,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奶箱鎖不知道被誰堵了,送奶的打了半天箱子,沒開開,只好直接進屋了。不信,您往那邊挪幾步,仔細瞧瞧”
第十六章 槐屍疑雲
蕭錯突然間驚悉此事,縱然一生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也禁不住手足無措。只能去歪脖樹下探個究竟。當他們來到歪脖樹下,的確看到有警車和救護車圍在磚瓦房外。猴渣問過圍觀的人,才知道,磚瓦房裡確實出了人命。
倆人從人群間擠身而入,往屋裡看去,見床邊有兩個人正在檢驗屍體。蕭錯悄悄問猴渣,那屍體是不是今兒早上賣琀蟬的婆子。猴渣瞅著屍體,的確是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子,但僅憑半個腦袋的白髮,猴渣自然不敢肯定,那屍體就是今凌晨到玄光閣的那個婆子。
蕭錯推了猴渣一把,讓他上前觀看。猴渣凝目再瞧老人時,吃驚不小。那屍體頭衝大門,兩隻眼睛,瞪視天空,死不瞑目。最古怪的是,她的皮肉發青,在燈光的照射下,泛出絲絲青光,瞧得猴渣肌膚起疙瘩,全身都不自在。
猴渣仔細回想,婆子去玄光閣時,正是凌晨三點,當時還處在夜幕當中,再加上店中燈光昏暗,他只顧盯著玉蟬,也沒注意老人的模樣。但從感覺上來說,賣琀蟬的婆子,比這屍體婆婆溫和多了。難道這屍體,不是賣琀蟬的婆子?猴渣心下正在狐疑,就聽蕭錯在他身後低聲問道:“是不是那婆子?”
猴渣正欲搖頭否認之際,卻又被蕭錯往前推了一把。猴渣與屍體打了個正著,猴渣頓時頭頂上飛去三魂,腳底下走掉七魄,渾忘了蕭錯還在身後等他回答,只是直勾勾盯著那屍體身上的毯子。嘴裡哆哆嗦嗦地說著:“是是是她。”
猴渣與那婆子僅有一面之緣,認起身份自然不敢肯定,但那條毯子,即便化成灰粉,猴渣也認得清楚,那毯子不是別人的,正是他凌晨送給老婆子的。那條毯子蓋在自己身上擋風禦寒,已經有幾個年頭,邊角那些煙洞,猴渣都能一一說出年代緣由來。如此看來,這屍體不是別人,正是凌晨趕去玄光閣賣玉蟬的老婆子。
猴渣愣在那裡不動,是因心中尚有三分疑慮,憑著格格和蕭錯的分析,這老人絕不是什麼凡人,事隔幾小時,這婆子怎麼說死就死了呢?難道是遭了歹人毒手?是圖財害命,還是
就在猴渣猶豫間,屍體已經被人搬上擔架,抬擔架的人往外抬送屍體時,見猴渣蔫呆呆地張著大嘴,盯著毯子,也不讓路,便吆喝一聲,叫猴渣閃開。猴渣被他一喊,隨即回過神來,急忙問道:“這老奶奶,怎麼死的?”
旁人斜了猴渣一眼說:“你是她家屬嗎?”猴渣心道,是不是親戚,先套個近乎再說:“我是她哦,是這麼回事,我原來也在這邊住過,才搬走兩年。這不,回來看看街坊鄰居,鄉里鄉親的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