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痕還沒動手,他就狼吞虎嚥起來,吃的那個滿嘴流油,差點吞下自己的手指頭,一個勁地嗯嗯嗯。
祝痕瞧了會,見吉利一點事也沒有,又摸了摸肚子,拿起雞胸肉,慢慢地吃了起來。剛吃了兩片,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
還留有一點力氣的祝痕猛地打翻還有不少雞肉的盤子,死死揪住一臉莫名的吉利,不甘心地昏睡了過去。
王有為瞧著祝痕再次睡去,搓搓手,靠近看了幾眼,確定祝痕沒事,才對著一臉求死的吉利,傻呵呵地一笑,“藥都下在雞胸肉裡了,吃兩片沒事,回宮了肯定就醒了。”
他放好車簾,關好車門,又搓搓手,下令回宮。
就在王有為啟程沒多會,薄薄的霧氣中一隊人馬疾馳而出,護衛在中間的赫然就是韶冬。
他緊抿著嘴,一臉冷然,除了衣服上帶了點褶皺,可以說是怎麼進去的,就怎麼出來。
跟著祝痕去的這些兵丁原本也以為是要送死去了,現在能回來,個個高興的不得了,他們不像韶冬這般冷靜,帶著笑意,歸心似箭。回頭他們還可以和同僚們好好吹吹牛皮,進了畢死之地原來都是噱頭,也不過如此。
祝痕與韶冬分別一前一後地趕到宮中,本該靜謐的宮中竟然沸騰如油鍋,宮人侍從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說著什麼,就連平時最嚴肅的侍衛們也神不守舍。
祝痕還沒醒來,馬車一直將他送到皇帝寢宮前才停了下來。韶冬看了幾眼因他忽然出現而下跪的宮人侍從們,沒有說罰,也沒說不罰。
這些人跪著了,沒聽叫起也不敢起來,韶冬走了,她們還跪著。
韶冬木著臉,小心翼翼地將祝痕抱下馬車,本想說王有為幾句,小腿忽地一重,原來是小韶臻抱了上來,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全是看到他與祝痕後的開心。
小傢伙肯定是守在門口,才會這麼快地撲過來,想到這裡,韶冬神情一軟,壓低聲音對著王有為擺擺手指,讓他退下,不過還是說了句,“藥下重了!沒有下次。”。
王有為趕緊點頭閃人。
嬌大人也在,它守著小韶臻到現在,見人都回來了,默默地舔舔爪子,扭頭就走。
韶冬就這麼拖著掛在腿上的小肉球,一步一沉地將一大一小帶回了臥房。
小傢伙除了他的喵嗷,一天都沒看到兩人,就連吉利也沒見到,撒嬌似地就是不鬆手。他現在也知道祝痕肚子裡有弟弟了,要愛護要小心,所有歪纏著韶冬,一個勁地求抱抱。
韶冬還想把脈的,被鬧的實在沒辦法,只好將小傢伙抱在懷裡,等他安靜下來,才開始把脈。
藥確實下多了,如果不是脈象平穩,看著等會就能醒來,韶冬幾乎想抽刀和王有為打一架了。竟然如此的不分輕重,他走之前被下了一次藥,現在又下一次,萬一藥性積累,傷著了祝痕與孩子怎麼辦。
韶冬胸口癢癢,垂頭一看,原來是小韶臻在撓他的胸口。小傢伙嘴噘得老高,像是在生氣為什麼一天都沒不到他們,但一雙眼睛生的過於水汪汪,就算生氣了也像是在眼巴巴地撒嬌。
韶冬悶笑一聲,點著小韶臻的鼻子道:“還真像阿痕小時候的樣子,今天乖不乖?”
小傢伙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他雖然親近韶冬,但最喜歡的還是祝痕,因為祝痕比韶冬溫和許多,雖然嚴厲起來比韶冬還嚴厲。如果換成祝痕來問,他大概就會噘嘴說個不停了。
韶冬瞭然地摸摸小傢伙的腦殼,叫來伺候他一天的侍從,細細詢問起來。但剛問答了幾句,韶冬就問不下去。
不是小傢伙出了問題,而是侍從從一開始,表情就不正常,還答非所問,看的韶冬隨手抓起矮几上的一隻茶杯就砸了過去。
小韶臻聽著脆響見怪不怪地聳聳肩膀,爬出韶冬的懷抱,往榻上躺。
韶冬見小傢伙並沒有去滾祝痕肚子的意思,也就隨他去黏祝痕。他冷厲著雙目,呵斥著瑟瑟發抖起來的侍從道:“孤平日裡是不是都太縱容你們了?如此的沒規沒距?”
其實自從祝痕住進這裡,向來冷麵無情的韶冬溫和了不少,侍從們一如既往地忠心耿耿,卻也鬆弛了下來。被這麼一砸,陡然想起韶冬過往的不講情面。
趕緊求饒,也不敢大聲,就這麼一頭接一頭地磕著,還將宮內不對勁的原因抖了個乾淨。
原來是宮內一處本該沒有人跡的地方忽然鬧個不停,有好奇的宮人去看,誰知道聽到一個完全毀容,還大著肚子的女子在瘋言狂語,旁邊還圍著一圈的兵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