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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那個浪蕩子。”

說著她抬腳就走,任林伯如何喚她,她耳朵合起,自動消音。能讓上官家的老僕如此忌諱,寧可由她亂說也不道明的來客。她兀自想著,走過庭除,只覺幾道視線狠狠瞪來,原來是那兩個赭衣人。她停下腳步,笑笑回視,目光落在兩人的腰刀上。

禁刃令下月才開始廢除,在此之前能公開佩刀的就只有官了。不可對蕭匡言明,又帶著兩個大內高手,該來的終歸來了麼。

第二章 宜春香質(下)

春光無限好,隨園裡著著一層淺淡春色。靜靜走到書房外,餘秭歸撩開側間的門簾,徑直走到通門邊坐下。她撥開竹簾一角,只見上官意麵對側間,坐姿隨意帶點狂態,他微地勾唇,狹長眼眸淡淡一瞟,譏誚目光一點不漏地落在對面。

“哦?季大人是念及舊情,才暫且放過助紂為虐、攪亂朝綱、謀害先帝、意圖傾覆大魏河山的區區在下——我的?”這聲完全聽不出半分懼意,甚至可以說是輕鬆諷笑。

聞言,對坐那人冷冷一哼:“上官意,你又何必讓本官道明,若不是看在與阿匡的情分上,本官早就讓應天府尹鎖了你。”

見他髮間雖有銀絲,可聽聲又非蒼老,好奇那人的長相,餘秭歸不由將簾子掀大了些,剛探頭就對上一雙黑瞳。

目光始終凝著她,上官意戲謔一聲:“情分?季大人為官向來公正不阿,該心狠時就算是恩師也絕不手軟,又何必為了這點情分壞了大人的名聲,不如現在就鎖了在下吧。”走到那人身側,上官意兩手一攤,看似配合,袖袍卻十分精準地擋住她的打量。

可惜,差一點點就能看到了,她沉痛扼腕,就聽那人怒道:“上官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若上官偏想吃這罰酒呢。”

“你!”那人拍案而起,眼看就要露出廬山真面目,餘秭歸興奮睜眸,卻見上官意適時偏身,剛好遮住那人的臉龐。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她瞪,他回瞪,直將她瞪回簾裡,上官才抹過身,露出那人的真容。

隔著簾,餘秭歸隱隱看了個大概。面相清矍,有點顯老,也不是什麼曠世美男啊,怎麼子愚防賊似的防她。餘秭歸正疑著,就見季君則不經意地瞥來,眸間精明,像在時時算計,看得她不由警惕,原來子愚防的不是她啊。好一雙上位者的眼睛,她微地警醒,向後挪了挪身。

掃過無人的空簾,季君則斂起眼中的陰冷,復又三月春光,他抬起頭,誠摯道:“上官兄,不提你我恩怨,單看這份浩蕩皇恩,你也該知恩圖報才是。”

“知恩圖報?”上官輕笑一聲,睨向他:“有求於人還偏假作施恩?季大人你想玩仙人跳,也要看看物件啊。當日我既能離開京城,就算準了會有今天。”俊眉輕揚,他傾身靠近,“怎樣大人,差點被人幹掉,非但不能報復,還要向仇人低頭。這滋味,如何?”

季君則撫案的手隱隱發白,上官意瞟他一眼,嘴角隱約勾起笑來:“新皇登基必大赦天下,逢災的省份免稅免糧,重賦江南減稅減負,輔臣大人這大筆一揮雖得了民心,可也要量力而行,國庫裡還剩多少銀錢,五百萬還是六百萬?可就算頂了天,也斷撐不過三月。”

季君則面上一顫,卻還能忍。

“四川和關外的軍餉都是賒的,今年的春耕又要整治大片澇田,再加上——”上官俊眉一軒,朱唇一挑,“聖德年間的錢制問題。”

這一句讓季君則炸了毛。

上官意瞳眸一瞟,綻出詭異的笑:“怎麼,大人以為還能瞞住麼,隨便找出兩枚聖德年間和前代所造的銅錢,比一下就知道了。”

簾後,餘秭歸將荷包裡的散錢分作兩邊,乍看去都是孔方,可細細看來一邊要比另一邊粗糙許多。拿起成色略差的一枚,她對著光眯眼看去,錢面上四個模糊造印——聖德通寶。

“銅錢以銅鉛混制,銅越多則質越精,反之則越次。大魏祖制,鑄錢以銅鉛對半,元寧年間就算老皇帝再昏庸,也不敢動亂的錢制,沒想到在聖德年間打破了。銅三鉛七,哼,官家以錢換錢,用銅三換銅五,回爐再造,只要倒手兩次次便可賺取一倍。可天下沒有一家的買賣,既然官家能以錢換錢,那商戶為何不一方炮製?”

聞言她放下手中的銅錢,透簾再看,只見淡淡春光灑下,落入季君則瞪大的眼。

上官輕笑:“輔臣大人訝什麼,商人重利、官吏貪錢這是自古的道理,皇帝鑄錢底下人能得什麼,就算貪點又能多少,不如彼此互利。商人融銅五而造私錢,以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