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死鬼的心肝可生得鮮嫩得很哪!都好好的呢,根本沒有絞在一起……不過倒真是好吃得很。”
嫵青尖叫一聲,不敢置信地望向狀若瘋癲的辛夷,叫道:“你你……你吃了他的一片心臟?”
辛夷妖媚地笑了一聲,道:“少司命,你不正在奇怪,那心上少了一塊兒麼?那缺少的一塊兒,你是找不到的,因為在我的腹中躺著呢!”
嫵青一陣乾嘔,彎下腰去,幾乎站立不穩。眾人也相顧失色,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林寧搶步上前,一把將她扶住,這才轉過身來,對辛夷說道:“辛夷姑娘,人生廣闊,何止情愛二字?你做下如此慘絕人寰之事,害人害已,卻是何苦呢?”
辛夷冷笑一聲,道:“自我從他修道,直到今日,共計二百餘年,他是我生命之中,唯一親近信賴的男人,是我唯一活下去的信念和支撐……沒有了他,也就沒有了生命,何必苟活於人世之間?”
她緩緩地走了過來,眾人不知為何,自覺閃出一條道路來,眼看著她走到了辛艾的床邊,在床頭坐了下來,也顧不得血腥骯髒,將辛艾的頭顱抱到了懷中,微笑道:“我殺他之後,本是要隨他而去的,可是我仍不想毀了他身後的名聲。加上我深恨緊那羅這個妖女,所以我才彈奏新學來的《齧心焚》曲,做出辛艾死於曲下的假象,本是想要引得你們懷疑緊那羅,不料大司命他,”
她對林寧慘然一笑,臉上的紅潮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蒼白如紙的顏色:“大司命當真聰明,我終是瞞你不過……”
嫵青突然“啊”了一聲,叫道:“還有一事,你的《齧心焚》曲,卻是從何學來?”
辛夷輕輕撫摸著辛艾已然變成了青灰色的前額,柔情無限,搖了搖頭,道:“我不會告訴你的。”
嫵青氣極,正待再言,忽聽冥夜冷笑一聲,道:“是我教她的,少司命想追究我的罪過麼?只可惜我雖於辛夷姑娘有授術之誼,卻無殺人之嫌。而私傳本門秘技,除了本門師長之外,何人有權將我問罪?如今本門之中,只剩下我冥夜一人,少司命若想以此定我冥夜的罪過,只怕要大大地失望了。”
眾人譁然,我更是驚奇萬分,林寧看了我一眼,淡淡道:“眾人皆知冥夜公子出自天魔一派,卻不知冥夜公子的師父,我們叫他修老人的,真正的身份,便是大名鼎鼎的天魔那修……這件事情,說來話可就長了……”
他平靜地直視著冥夜陰冷的眼睛:“只是林某不明白一件事情,門中法術外傳,乃最為忌諱之事,公子與辛夷非親非故,為何會願將門中法術私下相授呢?”
冥夜不知何時,已從木架之上摘了一串藤花。此時他將那紫色的花串送到鼻端,深深一嗅,漫不經心地說道:“因為……因為這位辛夷姑娘,相貌極似一位故人……本公子樂意的事wωw奇Qisuu書網,誰也管不著。”
我忽覺身邊微風一動,但見空中彩袂紛飛,卻是緊那羅飛了過去,緩緩飄落在辛艾的床頭。她星子般的眼中,隱見淚水泫然,神情淒涼之極。
辛夷猛然抬起頭來,喝道:“你過來做什麼?你這妖女才是罪魁禍首!你若不愛辛艾,為何要自畫中飄落,與他彈奏相和?你若是真愛辛艾,為何不管他的苦苦哀求,只是冷若冰霜?”
我也忍不住問道:“緊那羅姑娘,既然辛長老對你這般愛慕,而你……你也對他……為何那次相會之後,你便飛入畫中,任他百般呼喚,只是不肯出來?”
緊那羅不語,哀婉地看了我一眼,終於膝下一軟,跪倒在杜艾的床前。她不懼他已僵直的屍體,雙手緊緊握起他的一隻手掌,瑩瑩的珠淚,成串地落在了他肌膚僵硬的臉上:
“不是我不愛你……辛艾,我來這處異地,獨居畫中又是冷清寂寞;所遇人中,唯有你妙解音律,那一夜與你的彈奏相和,於我緊那羅,也是終生難以忘懷啊……
你是這樣的溫柔而熱烈,這樣的勇敢而多情……是我不能愛你啊……我們飛天,世人皆乾闥婆善歌,緊那羅善舞,我也對你說,自己的名字叫做緊那羅……其實,其實,緊那羅並非如傳說所言,是飛天神乾闥婆的妻子。
因為我們所有的飛天,既是乾闥婆,又是緊那羅……我們時作男身,時作女身……我並不是真正純粹的女子,你卻是偉岸的男兒,這叫我……怎樣去愛你……”
情何以償 下
問天殿。
長明燈微黃而斷續的光線,徐徐灑落在林寧修長挺拔的身形之上。林寧雙手負後,淡淡地看了一眼面前垂手立於的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