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自己的心中之賊罷了。
這一夜,方輕塵困於屋中,獨坐許久,竟是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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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旭飛悄然回到王府,不曾如意料中地看到柳恆迎來相詢,便問身旁下人:“柳將軍呢?”
“柳將軍說王爺既然去找方侯,就一定能談妥。夜也深了,他也就不多煩擾王爺,自去歇著了。”
秦旭飛笑了一聲,這小子,這麼大的信心是從哪裡來的。
既然下屬都信任他,不用麻煩他立刻交待事由,他也就輕鬆下來,梳洗換衣之後,揮手讓下人退去,掩了門戶,卻沒有即刻休息。
他慢慢踱到牆邊,抬眼看著牆上一幅行獵圖,怔怔出了一會子神……
這才抬手,將那行獵圖摘了下來。
圖後,露出另一幅畫圖來。
薄薄的畫紙,已然發黃。紙上遍佈若干細微的蟲蛀痕跡,便是畫圖上的墨跡,也都不是特別清晰了。
這樣一幅,被漫長歲月侵蝕得失了鮮活的圖畫,靜靜掛在大楚國議政王地臥房之中,悄然藏於行獵圖之後,已經有三個月。
畫上只有一個白衣男子,站在絕壁之上,微微俯首,看那浩浩江流濤濤東去。
月在中天,人在絕峰,驚濤駭浪,萬千風波,都被他從容踏於腳下。
許多許多年之前,英雄蓋世的燕太祖,用了他那短暫的一生,來追憶他地朋友。
他曾遍覓天下丹青妙手,想要把那永逝之人的容顏神情,留存為伴。然而,求索一生,最終被他藏入深宮的,卻只得一幅。其餘畫作,都被他一燒成灰,說是風華神彩畫不成,不必徒留偽作,叫世人看輕了那人的風采。
而唯一一幅讓他稍為滿意的畫,他也說,還是隻得了那人,七分容顏,三分神韻而已。
秦旭飛定定看著畫圖,慢慢伸手,似乎想要輕輕撫一撫畫中人那孤絕地身影,卻又恐經歷過漫長歲月的畫紙,經不起這般碰觸,那手指,終究是停頓在虛空了之中。
方輕塵……方輕塵……
你是誰,誰是你?
畫中驚濤,畫裡明月,畫上絕峰,都不及那人白衣如雪,孤高傲世。明明只是一個月下側影,但那風儀華彩,分明躍然紙上。明明容顏已漫然不可辨,可是他分分明明就是知道,這個畫中之人,就是方輕塵。
高天絕壁,孤高入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