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多年不見,他真的已經變得成熟,說話辦事,有條有理,邏輯清楚,一絲不紊。該軟的軟著,該硬時硬著,雖然年紀輕輕,可對著他冷冰冰一張臉,居然沒人敢小覷了他。
楊陽一直處於慌張狀態,不停流淚,不住哽咽,惶然無措。
許瞳也在心裡提著一口氣。
那個叫嚴昌石的人,在本市很有些惡勢力壞名氣,聽說早年在外省外地犯過事,因為後臺強硬,沒人能奈何他,事情最終不了了之。他遷居本市以後,買賣越做越邪,身份明白實黑,為人囂張跋扈,品性霸道狠辣。
楊陽能被他看上實在是太過倒黴一件事。
唐壯只打了他一拳而已,他卻教唆一群人海扁唐壯一頓。而最後被關在看守所裡的人卻是勢單力薄傷勢更重的那個。
由此可見,嚴昌石的勢力究竟有多囂張,他的人脈關係蔓延得有多廣徹——他幾乎已經大搖大擺滲透進執法系統。
她在心裡暗暗擔心龐蒙會應付不來。畢竟他剛剛回國,並且他資歷實在淺薄。
她聽到他撥了幾通電話。內容沒有聽得太清,想必是在透過自己的人際脈絡活動關係。
幾個電話講完,他回過頭對她說:“放心,沒事了,立刻就會放人!”
直到這時,許瞳才敢將懸在胸前那口氣慢慢吐出。
她對他有些刮目相看。這樣難辦一件事,這麼短時間就被能夠被他解決掉,她想他一定在其中費了不少力氣,搭了不少人情。
這樣想著,她不由心裡一軟,抬頭去看他時,嘴巴似不受她自身控制了一樣,喃喃蠕動起來,對他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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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蒙看著許瞳,眼底波瀾湧現,“你終於肯同我好好說話了!”他看著她,一眨不眨,眼神熾烈,“原來人真的是貪心的,本來想,你只要肯和我好好說話,哪怕一句都好;可是現在,我卻想聽你說得更多!”
許瞳垂下眼眸不出聲。
龐蒙嘆口氣,瞥向一旁楊陽,臉上浮現出猶疑神色。
他對許瞳問:“你去幻愛,是因為她?”
許瞳抬眼看他,表情怔忪。
龐蒙微皺下眉,解釋說:“唐壯移情別愛,於是,你……”
許瞳“呵”一聲嗤笑出來,帶著一臉嘲弄,啼笑皆非地說:“龐律師,你不會是以為,唐壯移情別戀楊陽,我失了依靠,這才不得不到幻愛去坐檯吧?呵!你剛剛還思維敏捷犀利,可一不說案子時,你的智商怎麼會退化得這麼嚴重?真是匪夷所思!拜託,把你的記憶帶到從前好好重溫一下,自始至終推說我和唐壯是一起的,究竟是誰?”
說到這時,房門噹啷一聲被推開,鼻青臉腫的唐壯被人帶進來。
楊陽看到他,立刻奔過去倚在他胸口,嚶嚶哭泣。唐壯抬起胳膊圈住她,一邊粗聲粗氣的叫她不要哭,一邊呲牙裂嘴的忍痛。
龐蒙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回憶對比從前他所看到許瞳與眼前男子相擁哭泣的那副情景,心中不由一動。不錯,這兩人才真正是一對情侶,因為在他們身上,有曖昧情潮的默默湧動。
耳邊聽得許瞳對他繼續說:“——是我,是你,還是另有其人!”
龐蒙將眼神調轉回來,落在許瞳臉上。她一張臉皎白如玉,微微揚著看向他,眼底清澈如泉,汩汩流動著她特有的倔強。
她忽然對他展顏一笑。那笑容炫目得令他心痛。
她對他笑著說:“不過誰說的,現在又有什麼所謂?過去的終究過去了,誰也無法回到從前!”她微微停頓一下,將笑容修飾得比剛剛更加燦爛幾分,對他一字一句說:“龐蒙,想知道我為什麼在幻愛?幹嘛不去問顧辰呢?那天那女孩說得一點沒錯,嚴格來說,我的確讓人包了,你那麼聰明,不如猜猜,包我這人會是誰?”
她笑容極度甜美,他卻覺得自己一顆心被這笑容浸染得隱隱作痛。他寧可她剛剛並沒有笑過,依然冷聲冷麵的對待自己,也不想聽她親口說出這樣狠絕的一番話。
今時今日她有多狠辣,當年他傷她便有多深、令她有多絕望。
龐蒙閉下眼睛,又睜開,眼底充滿悔意與傷慟。看著許瞳,他輕輕說:“曈曈,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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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瞳心裡不是不酸澀的。當年時分,三個人糾結不清,可那時那優秀的少年是多麼驕傲,從來沒有同他低頭說過一句對不起。
時隔多年,她以為自己早已將不堪往事忘懷,可想不到今天,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