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瞳被他三個問題問得煩躁起來,怒極反笑,“龐蒙,你有什麼資格問這些問題?我過得怎麼樣,唐壯對我好不好,和你有關係嗎?”
她用力一甩胳膊,甩脫他的鉗制。不願理他,重新舉步向前。
然而只走出一步,便再次被他一把拉住。
“許瞳,”他叫她的名字,聲音裡飽含執著,“告訴我,你過得怎麼樣,是不是有什麼難處,如果有,請你告訴我……拜託你!”說到最後時,他竟然已似在懇求她。
許瞳斜著眼神看他,冷笑說:“顧辰是你學長,不如你去問他,他同我關係匪淺,我的一切事情他了如指掌!”她懶得同他這樣繼續拉扯糾纏個沒完,索性將麻煩通通推到顧辰身上。
龐蒙握著她胳膊那隻手,在聽到顧辰兩字時,驀地一緊。許瞳被他握得一痛,嘶的吸口氣,狠狠瞪向他。
他眼底有深深沉痛,似不願相信她所說的那些話,不願接受她已經墮落到如此地步。
僵持中,許瞳手機叮鈴鈴響起來。
她對龐蒙挑挑眉,示意他放開自己,她要接聽電話。
龐蒙遲疑一下,終是鬆開了手。
許瞳白他一眼,掏出手機,接通鍵剛按下去,話筒裡便傳來一陣驚慌哭訴聲。
“許瞳!”楊陽慌亂的叫她名字,“你快來,快想辦法,唐壯被抓了!”
許瞳心頭一驚,神色瞬間變得冷凝,“什麼?唐壯被抓?楊陽,你先別哭,究竟怎麼回事,你先從頭到尾學給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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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陽儘量抑制哭聲,哽咽說:“你還記得我和你提過的那個嚴老闆嗎?他每次來球場都想佔我便宜,非要請我吃飯,我每次都找理由推脫了。可是這次他很不高興,非要帶我走,我心裡害怕,就在到了酒店以後,趁在大堂吃飯時藉口上洗手間給唐壯打了個電話!”
她喘口氣,忍不住低低抽噎幾聲,又繼續說:“結果唐壯進來時,正好姓嚴的過來摟我,我掙扎,唐壯見了就衝上來,一拳打在姓嚴的臉上!姓嚴的不是好惹的人,無論走哪他身邊都帶著保鏢打手,唐壯……唐壯被他們打了一頓,他捱打時讓我趕緊跑,讓我來找你!許瞳,唐壯現在被姓嚴的抓到局子裡去了,他說……他說想要撈唐壯出來,就得我今晚去幻愛找他!不然就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讓唐壯在裡邊至少蹲三十年!許瞳,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聽完這番話,許瞳只覺自己渾身血液都倒流向頭頂,兩邊太陽穴似被鐵錘狠狠敲過,一跳又一跳的疼,腦子裡更是不停的嗡嗡作響。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強迫自己冷靜,問楊陽,“你現在在哪?”
楊陽邊哭邊說:“在××××路的公安分局!許瞳,姓嚴的在這裡有人有關係,隻手遮天,你自己來沒有用的!一定要找到能說上話的人才行!可是在公安局,我們哪有什麼關係啊!許瞳,你說我們……究竟該怎麼辦嘛!”
許瞳抬手捏了捏額角,深吸口氣,對楊陽沉聲囑咐說:“你先別管那麼多了,我自己會想辦法,你待在原地不要動,我儘快趕過去找你!”
結束通話電話,許瞳心煩意亂。
她手機話筒音量本來就不算小,楊陽因為情緒激動,剛剛說話的音量比平時更大許多,龐蒙站在一邊已經把事情聽了個七七八八。
看到許瞳發愁,他不由說:“如果是涉及到刑事拘留之類的事情,或者我可以幫上忙!”
許瞳抬眼看他,對方清俊的面孔上,寫滿了“請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幫你”的字樣。
她撇撇嘴角。
倒忘了眼前這位是個律師。
“龐蒙,你知道需要幫助的人是誰嗎?”她挑著眉,似笑非笑,涼涼地說,“是我奸|夫唐壯啊!怎麼樣,還要不要幫?”
龐蒙神色不變,平靜地回答她:“我的車在前邊,走吧。”說完率先邁開腳步。
許瞳看著他的背影,不由怔了怔。
許多年就這樣匆匆過去,曾經的修長少年已經悄悄長大,如今他的背影比從前變得魁梧許多,過去那副瘦削的肩膀,現在已經堅實寬闊起來,似乎已足可承擔起紛繁人生的種種重負。
看著那已是男子漢的背影和寬寬肩膀,許瞳心裡莫名踏實下來。
在這一刻,她願意相信,長大後的他已經足夠理智,足夠有能力,遇事可以客觀而冷靜,不再偏信一面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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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守所,許瞳見識到龐蒙的另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