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部分

聽得流口水時,師傅就說這群仙子們,就是奉行天道的。

小時候師傅在我偷懶時常常閉著眼睛說的“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乾脆直接被郭璞改了,改成“小人以自強不息”,看到這裡,我不由莞爾。是啊,越是小人,越是要自強不息。君子?所謂的君子們,現在都在幹什麼?

自懷愍二帝蒙塵以來,原本被壓服的五胡重新入境,一路燒殺淫掠,琅琊王司馬睿偏安一方,不思進取,師傅常對我說,天地不仁,萬物為芻狗,君子於亂世只有死路一條,因此我從來都不跟人君子,惹我的人都會付出代價,而五胡?哼哼,知道師傅教我識字的時候,教的是什麼麼?

“臣聞天下之大義,當混為一。匈奴呼韓邪單于已稱北藩,唯郅支單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為強漢不能臣也。郅支單于慘毒行於民,大惡逼於天。臣延壽、臣湯將義兵,行天誅,賴陛下神靈,陰陽並應,陷陣克敵,斬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懸頭槁於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低聲背誦這小時候師傅每天強迫我背10遍的奏疏,我的臉上不再是一臉的玩世不恭,也只有這個時候,我才能真正做到心裡空明。

我雖然是賊,卻也知道胡漢不兩立!

可是,朝廷還有希望麼?

看著天色漸暗,我擺擺頭,驅趕下腦海中的鬱悶,將書藏入懷中,踱出房去。

拿剛學會的東西連連手,我專門去找算命先生的岔子。宜陽門外,乃是我朝最繁華的街市,所謂“小人率多商販;君子資於官祿;市廛列肆;埒於二京”,說的就是這裡。哼著小調。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雖然不少人面帶憂色,可大部分人還是悠然自得,走路的閒庭信步,小販們高聲叫賣,偶爾看見的幾個儒生也談笑自若,江南果真非進取之地啊。

宜陽門外,以西口市最為繁華,這裡靠近太廟,果真沾染了不少書卷氣,沒有了賣雜貨的喧囂,滿街的古董字畫,往來的青巾鴻儒,果然讓這裡少了點銅臭,多了點雅緻。

看著十來個擺著攤舉著旗的算命先生,我定定神,大刺刺的走向離我最近那個。

這人四十出頭,一身洗得發白的儒巾,面色清癯,三縷長鬚,讓人心生仰慕。再看,頭上有冠,冠中有簪,腰間有劍,手中有扇,顯然是士族出身。而且他只是優雅的跪坐在那裡,端著一本棋譜看得入神,背後的“卜”字大旗隨著微風自在的舞動著,讓我不知不覺就走到他的身前。

“來者皆是客,閣下不必拘束。”他依舊盯著棋譜看個不停,眼睛也沒抬。

放過去我早翻臉了,不過今天,我卻感到心裡通徹清明,聽了他的話入沐春風,竟然不自覺就坐在了他面前的蒲團上。

“先生,在下有禮了。”我避席行禮道。

“小友可擅手談?可願與一較?”他抬起頭微笑著注視著我,清明的眸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圍棋我還是會的,雖然很爛,不過還是一口答應:“在下深願受教,可是這裡無枰無子”

儒生笑道:“無妨,某不用枰已近二十載矣。”

愕然中,只聽儒生輕聲道:“起東五南九置子。”

原來他是這麼下的,我苦思片刻,應道:“東五南十二置子”

儒生修眉一挑,放下棋譜,道:“起西八南十置子”

這個,我想象著棋盤的樣子,好久才應道:“西九南十置子”

儒生輕笑一聲,繼續“落子”,摺扇輕搖,儀態雍容,而我卻越發難受,只覺得腦袋漲得發疼,每置一子,皆良久思維,約莫一個時辰後,止三十六手,儒生笑道;“小友已敗矣。”

奇怪的是,自三十手後,雖然仍然需要冥思苦想,可是卻並不再覺得頭昏腦脹,心中也沒有了出門時的戾氣,變得淡定祥和,而原本晦澀艱深的棋局,在我腦中已經一片清明,眼前的局勢很明朗,確實已經被衝的潰不成軍,我便拱手認負。

“此譜艱深,小友能應到這個地步,想必也是高人之後了。”

“先生謬讚了,先生真乃國手,在下受教了。”

儒生微微頷首,道;“依某之例,可送小友三卦,小友豈有意呼?”

我忙道:“在下多謝先生厚愛,不知先生是測字,演卦,還是占卜。”

儒生笑道:“既是送小友的,自然一切悉聽尊便。”

我一琢磨,這是好機會,看這老小子不像凡人,想拿他開涮大概是沒戲,還不如撈點什麼,想到這裡,猥瑣的笑容再次浮現。

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