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艱險,勇於任事,你現在這是什麼意思?”
“勇於任事倒還罷了,這不避艱險麼,哼哼,卻是值得商榷的。”被他指名道姓的一吼,閔珪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也是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譏。
劉大夏當時就在福壽樓,閔珪卻是知道的。既然在那裡,形勢又是危機,可劉大夏最終卻沒有現身……閔珪暗諷的就是這事了。
“本部堂至少還有一顆鋤奸之心,現在倒要問問閔大人,奸佞觸犯刑律無數,你這個刑部尚書到底在做什麼?”
劉大夏不傻,那個時候誰下去誰倒黴,謝宏跟個瘋子似的,誰知道他會不會連自己這個尚書一起打?就算沒有性命之憂,但他這個兵部尚書要是被一群兵痞打了,以後顏面何存,又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避實就虛,劉尚書當時就是這麼幹的,現在面對閔珪的質疑,他也是如此。至於倒黴的孫松,那就沒辦法了,都是為了大義啊!劉尚書會記住這個烈士的,若是大難不死,以後也至少會提拔他一個員外郎。
“就是你這匹夫貪功冒進,錯過了這麼好的時機,你還有臉對本官說這些!”閔珪也怒了。
謝宏一直縮著不出來,這是最棘手的事情,今次卻讓劉大夏誤打誤撞的逼了出來,正是好時機,若是籌謀得當,未必不能成功。只可惜劉大夏貪功獨斷,竟是完全沒跟眾人通氣,這樣的行為哪有二品大員的風度?
“好了,好了,兩位都是朝中棟樑,何苦相互爭執?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多說也是無益,不若想想接下來應該如何應對才好吧。”兩個尚書針鋒相對,能勸解的也只有大學士了,謝遷是三大學士之末,此時自然責無旁貸。
閔、劉二人都是老官僚了,剛剛不過是一時之氣,又是積怨已久,這才失態,自不會因為那點閒氣去開罪謝遷這個大學士。不過,剛剛吵得熾烈,這時也不好一下轉換態度,兩人都向謝遷微微點頭致意,卻是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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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誰來阻擋他
消停,劉府的花廳裡反而冷了場,靜默下來。
今天大夥兒來這裡,安慰劉大夏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其實是如何應對如今的局勢。見沒人開口,謝遷只好又道:“諸位大人都是朝廷棟樑,值此風雨際會之時,各位還應多多出力才是,咱們還是議一議,商量個章程出來罷。”
儘管謝遷兩次提議,可在座的眾人卻都沉吟著不肯開口。
倒不是眾人突然發覺了謝宏的好處想要和解,又或真的沒有辦法。能出現在這裡的,都是混跡官場的老官僚了,經驗閱歷都是不少,若是按照官場上的路數來,每個人都能想出幾十種辦法對付謝宏。
可仔細思量了一番之後,他們發現,謝宏與他們以往遇見的對手全然不同。雖然這少年行事很有些亂七八糟,可偏偏就是這樣的行事風格讓人無從下手應對,俗語說的亂拳打死老師傅,大概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了。
對方不跟你按官場的套路來,招數再多再好也不管用啊
言官彈劾,是朝爭中用的最多的招數了,可結果如何?科道言官盡數上陣,卻被狠狠擺了一道。事情過了快兩個月,左都御使張大人還是沒打起精神來呢,現在人雖在這裡,可眼神卻很空洞。
那天之後的彈劾也頗不少,言官都是大能,彈劾奏疏寫的天花亂墜,可皇上就是不受理,彈劾又能如何?
士林清議也是朝爭經常用到的利器,堪稱無往不利,尋常時候,就算言官不出場,只要朝野間的輿論一起,成為目標的人肯定是要灰頭土臉的。
當然,這招也沒用,謝宏根本就不是士人,最高的功名不過是個秀才,和士林什麼的根本不沾邊。而且他雖是年方弱冠,心性卻好,或者說臉皮很厚,就算被千夫所指,也是一樣的巍然不動。
直接用權力定罪是最方便的,大家都知道,用權力殺人,既方便又快捷,在座的十二個人加起來,這個招數用了不知凡幾,當然不會想不到。
可他們權力再大,就算大過了皇帝,可那都是潛規則的權力,只能在背地裡說。若是比較明面上的權力,自然還是正德比較大,。今天兵部不就栽在權力上了麼?被謝宏拿一堆聖旨砸了個稀里嘩啦。
能在這上面壓制正德人也有,可是張太后卻是個恬淡的性子,不是能動搖國本的大事,怕是請不動這位娘娘的。
謝宏這招倒是不難應付,只要朝議上以此為由,繼續限制皇帝的中旨就可以了,可現在卻沒法拿這個事情去找太后了。沒有太后的懿旨,誰又能在明面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