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jiān佞不能長久,朝堂之上的yīn霾終將被一掃而空。
可小門小戶中卻多有動搖的。
先前在京城的時候就是那般情景,如今那位冠軍侯又在遼東站穩了腳,這君臣二人的勢頭眼見是難以阻擋,這個時候,誰還傻乎乎的一心給士大夫們搖旗吶喊啊?勢均力敵的時候,兩邊下注才是王道。
以史為鑑,弄臣肯定難以長久,不過依如今的形勢判斷,冠軍侯至少也能紅火個十年八年的,現在跟上,未必就沒有好處拿,低階官員當中,多有打著這個主意的。
只要從近些日子以來,唐御史府上的景象就能窺得一二了。每天入夜時分,總會有那麼幾個遮遮掩掩,形跡鬼祟的人上門拜訪,前門進,後門出,鐵打的府邸流水的官,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那些當官的都是如此,普通百姓就更不用提了,連好些勳貴之後都是動了心,千方百計的想要湊進近衛軍,哪怕是當個小兵都樂意。
可是,無論什麼人,懷著什麼目的,近衛軍的大門始終是關閉的,得到的答覆只有兩個字:不收。
所以,孫老闆一驚之後,也是嗤之以鼻,認為包老闆在吹牛。
“我又沒說他被召進去了,只說跟那邊有關好吧?”包胖子一攤手,解釋道:“孫老弟,你難道忘了?近衛軍原本也不是湊在一起的,是分散在各家棒球隊當中的,如今他們護衛天子去了,可棒球聯賽還在進行,你說,要是近衛軍擴充的話,會從什麼地方招人?”
“近衛軍想要擴充,那可就難了。”孫老闆搖搖頭,低聲道:“我早就聽說了,近衛軍不擴充不是因為皇上不想,而是沒錢!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那裡面可足足有三千多半大小子,頓頓有肉,你算算,一個月這伙食就得多少銀子?”
他扳著手指,又道:“這還不算,還有那餉銀,嘖嘖,這銀子耗費的海了去了。原本有點石成金的冠軍侯在,還不要緊,銀山搬出去,他就能賺個金山回來,可現在不行啊,他人在遼東!”
最後,他總結道:“所以,皇上沒錢擴軍,你想也白想,打棒球肯定不成,還不如讓你家小子去打檯球呢,那個名額少,耗費也少,說不定能弄個出身呢。其實最正經的,還是去書院讀書,四書五經不成,可以學格物,學律法,或者軍事學院也成,這才是正道。”
裁縫的話有理,可胖子卻不認,他梗著脖子嚷道:“我就不信了,我可是聽人說了,冠軍侯遲早是要回來的,到時候皇上就有錢了,比起讀書什麼的,還是入近衛軍,呆在皇上身邊靠譜。”
“隨便你了,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回頭讓我家那倆小子都去學格物,冠軍侯有如今的這番場面,靠的就是這格物之道!你還真別不信邪,等到將來,有你後悔的時候。”
“你胡……”
胖子正要繼續反駁,忽見裁縫的臉sè一變,指著南面大街失聲道:“看,那不是唐御史的車駕嗎?怎麼趕得這麼急?”
別看唐伯虎官職不高,可正德二年以來,他面聖次數是最多的。正德平時都在西苑,所以,他也不耐煩在紫禁城繞路,每次都是從西安門進去,走的多了,皇城大街這些商家也都是認得。
“確是唐御史,唐大人一向穩重,今天這樣,難不成有什麼大事發生?”胖子循聲一看,果然不錯,他驚疑不定的和裁縫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擔憂。
雷火之夜那次bō及倒是不廣,可若是變故再起,規模肯定更盛從前,誰又能擔保自己沒事呢?在民間,沒人喜歡變亂,因為在變亂中,損失最大的,總是他們這些小民。
商家們想些什麼,唐伯虎卻是沒空理會的,接到訊息後,他立時便拋下了手中所有的事務,進宮來見正德了。
這事兒算不得多大的變故,可卻是牽涉甚廣,萬萬耽誤不得,他緊緊的捏著手中的信,連信紙被汗水浸溼都沒注意到,直到看見正德,他才鬆了一口氣。
“皇上,冠軍侯有信到。”略一見禮,唐伯虎馬上把信遞了上去。
“終於有大哥的訊息了,朕看看……”正德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接過信一看,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他把手中的球棒一扔,大喝道:“兒郎們,都披掛上,隨朕出宮打獵去。”
“喏!”近衛軍轟然應諾。
“唐御史,京城這邊你照看一下,朕要親自去見大哥,嗯,你不用說了,哈哈,大哥打獵歸來了,我怎麼能不去迎一下呢?”
說著,他揮舞了一下手中的信紙,上面赫然寫著四個字,正是:打獵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