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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也就越多,平攤到每個人的地裡肯定不夠用。大家正吵著,梁添出來發話了:“你們還不如自己分組,地靠得近的做一組,每個組自己造個水車不就完了?”

大家欣然退散,各自回去找鄰近的人商量去了。不久又都折回來,哭喪著臉:“可是水車要怎麼造?”

有人喊:“顧小櫓會造!”

於是還在家悶頭畫圖的顧小櫓被拖了出來。

梁添說:“你們先看他怎麼造,然後再學著自己幹吧。”

接下來的十幾天裡,顧小櫓經歷了他這輩子遇到過的最慘無人道的圍觀。

季槐風、還有相鄰的地上的那些人自然是要動手幹活的。水車是顧小櫓設計的,他理所當然地成了指揮者,掌控大局。最開始要砍樹打最底下的兩根樁;刨圓了一根堅硬的柚木當中軸,然後在中軸上裝上二十四根同樣堅硬的輻條,輻條用短些的木條分兩層楔緊固定,然後還要在輻條頂端裝上水斗……在他們造這第一個水車的時候,別組的人就圍在旁邊看著,還有人用小刀在竹片上刻下要點做記錄。顧小櫓有點啼笑皆非,只好邊造邊跟他們仔細地講。

季槐風欣慰得想每天跪在床前祈禱感謝上帝。因為自那之後,顧小櫓忽然變得正常了許多,至少走在路上看到認識的人的時候會主動打招呼了。

季槐風樂觀地想,就算他真的有病,那也總有一天會好的。

半個月後,縱貫整個山谷的小溪兩岸豎起了十幾架水車。水從縱橫交錯的溝渠流進地裡,把乾硬的土塊浸軟,於是那些原本硬得像石頭一樣的土塊只要輕輕一敲就碎了。

因為所有人都在忙著造水車和整地,大家都沒空再打獵做手藝了,接下來的交易日比往常冷清了許多。還好季槐風燒炭的活計只要把柴砍下來,塞到坑裡生火就行了,所以他們還是帶了些木炭去小學球場擺了個攤。換到了些肉之後,顧小櫓盤算著他們還需要點啥,自己帶著肉乾去逛“街”了。

走到球場的那一頭,他嚇了一跳。

那裡有個五十出頭的男人在賣藤器和竹器。要不是那些竹器的個頭都比他平時做的都大些,他簡直要以為那就是他自己編出來的。

雖然他們家並不需要,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想看看那個人是怎麼編的。

因為這村裡的人分了木薯、土豆之後都需要籃子啊筐啊之類的裝起來,所以那個攤子的生意很不錯,裡裡外外圍了幾圈人。顧小櫓從擠擠挨挨的肩膀上看過去,突然發現攤子前面插了根竹片,竹片上刻了八個遒勁的小字:同行莫近,面斥不雅。

顧小櫓啼笑皆非。

不讓靠近?他偏要湊上去看個清楚。萬一這個人以後每個交易日都來,他的生意還不都給搶了?他非得看清楚那個人做的是什麼不可,然後再研究研究做出比他更好的東西來。

前面買好了的人走開,後面跟上來的人把顧小櫓推到了前面。那攤主一邊吆喝,一邊收肉乾,閒下來的時候還忙著編一個沒完成的竹籃。顧小櫓看著他的手上下翻飛,沒幾分鐘就把竹籃的主體編了出來。收邊,上提把,動作比電影裡的大俠打完了架收劍回鞘的動作還要瀟灑。

他把剛編好的籃子放到攤子的最前面,還小心地給它調整好了向外擺著的位置。周圍的人群中爆出一陣喝彩聲。有個村裡的人看到顧小櫓,叫了一聲:“喂,小櫓——”

顧小櫓又嚇一跳,撲上去捂住他的嘴巴,“噓——別叫——”

周圍都是村裡的人,知道顧小櫓是怕那句“面斥不雅”呢,都哼哼地悶笑。那個人抬起頭來,“小兄弟是本村人吧?買個筐回去裝木薯啊?”

顧小櫓咳嗽一聲:“咳……不用了,我有了。”

旁邊忽然有人奸笑:“有啥了啊?”

顧小櫓一愣:“啊?”

那個人的笑盪漾得臉上都要冒油了:“了不起啊,幾個月了啊?”

顧小櫓恍然大悟,臉上頓時紅了:“你胡說什麼?我說我有筐了——”

那人踮著腳尖摸著下吧:“你剛才明明說有了,哈哈哈…………”

周圍的人似乎覺得顧小櫓生氣的樣子很有趣,都跟著大笑起來。

那笑聲一浪一浪地灌進顧小櫓的耳朵裡,鋪天蓋地地,鼓得他的耳膜嗡嗡地響。他在那一瞬間彷彿跌進了另外一個時空,周身是一片無盡的虛無,他找不到落腳的地方,憑空無依。

不懷好意的笑聲充斥滿了整個宇宙。他茫然地看著四周,踉蹌地轉了一圈,都找不到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