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顧小櫓的手,原本是想扯開的,沒想到抓住了之後,那動作卻變成了更重地壓上去。
他用僅餘的理智掙扎:“小櫓,小櫓,別鬧了……”
顧小櫓很認真地上下弄了一陣,“憋著不難受?”
季槐風咬牙:“你不是不喜歡麼……”
顧小櫓笑,忽然很無賴地說:“我什麼時候說過的?”
季槐風猛地翻身,在黑暗中胡亂撕扯他的衣服。
顧小櫓這一陣彆扭來無影去無蹤。第二天季槐風觀察了他半天,確定沒有任何的異樣之後,才上山砍柴去了。
吃午飯的時候,顧小櫓突然說:“我已經跟劉達貿說好了,換他的地。”
季槐風張大了嘴:“你——什麼時候說的?”
顧小櫓喝一口肉湯:“今早他過來,你剛好不在。”
季槐風嘿嘿一笑,也悶頭喝湯。
雖然心裡還是有點迷惑——但是這迷惑給昨夜的興奮那麼一衝,就淡得什剩下了。
他對自己說,只要日子還能安安穩穩地過下去就好。
分到地以後所有的人都開始整地。陸飛他們雖然給挖了一遍,但是隻是把草根和地裡剩下的東西挖了出來;留下的是一片又粗又硬的土坷垃。這樣子當然不能直接把東西種下去,還得把土敲碎整平分出壟才行。季槐風和顧小櫓在地裡整了小半天,兩個人都累得渾身痠痛頭昏眼花,才整了坑坑窪窪的一小片出來。
吃過午飯,季槐風伸伸痠痛的胳膊:“我說,要不要叫陸飛他們過來幫忙?人多點的話,幹起來也快。”
為示公平,村大會給陸飛他們也分了些地,只是平均下來每個人的地要比普通人少一些,給的也是邊角的地方。季槐風暗地裡叫他們淡定——分下來的地要是不想種,可以去外面山谷開荒,那裡的的地要多少有多少。陸飛當真領著他們開荒去了。閒下來的時候問季槐風要不要回來幫忙整地,季槐風說不用,讓他們先把住的房子蓋了。他們於是在山谷口附近——也就是離季槐風他們的房子不遠的地方依樣畫葫蘆蓋了幾間房子。要叫他們來幫忙,就是走幾步路的事。
誰知顧小櫓搖頭:“別,他們也有自己的活要幹,總叫他們幫忙怎麼行?再說你整天找他們,時間長了沒準別人會猜到你們以前認識什麼的。”
季槐風嘆氣:“那你說怎麼辦呢?土那麼硬,我們兩個人四隻手幹到明年都幹不完——”
顧小櫓伸出一根手指搖一搖:“不對,不對——你想想看,那土那麼硬,是因為什麼?”
季槐風想了想,大叫:“因為幹!”
這地方差不多有一個月沒下雨了,哪兒的土都乾硬得榨不出一滴水。再加上陸飛他們燒荒草的那一把火,簡直就要把土燒成磚了。
顧小櫓點頭:“天上不下雨,我們把水引到地裡泡一泡,土不就軟了?”
季槐風拍大腿:“水車!我們的水車!”
顧小櫓幾乎暈過去:“季英雄,那個小水車才能弄上來多少水?”
他們家的小水車是為了方便洗手做飯什麼的特地造的,連打水的量都控制好了——它打上來的水流下來還沒有一根手指頭粗。季槐風撓頭:“咳咳,這個,雖然慢一點,總好過我們自己挑水去澆吧?”
顧小櫓崩潰了:“小的不行,我們造大的,造個五米直徑的就差不多了。”
季槐風咋舌:“那麼大的——我們兩個——抬都抬不動吧?”
“所以要找別人一起幹啊。現在整地需要水,以後難道就不用了?修個水車,以後用得上的地方多著呢。”
“那……找梁添說說,全村修一個?”
“那也不用。就找我們那塊地附近的,十幾二十個人就夠了。全村的人一起來,再大的水車也不夠澆地的。”
季槐風想了想,“行,他們下午還要過來的,到時候找他們商量商量就行了。”
兩人分好工,季槐風負責遊說周圍那十幾塊地的主人跟他們一起架水車,顧小櫓負責畫個新的水車草圖。他們用的那個小水車的結構太簡單,照樣子做成大個的肯定不結實;所以要重新設計一個。
季槐風在地裡找到人,把事情一說,所有人都舉手贊成。然而麻煩來了,村裡別的人聽說要造水車,都爭著要加入——這些天大家整地都整得灰頭土臉的,都恨不得馬上就能把水引到地裡。最開始答應的那十幾個人又不答應了:顧小櫓說得對,一起造的人越多,那水車打上來。加入的人越多,水要分的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