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他還蠻有好感;齊桓看上去脾氣暴躁,但其實是個熱血的男人,有著最樸實最崇高的理想,並且單純的為自己的光榮而驕傲,一旦認定你是自己人就會義無反顧的為你擋子彈。
吳哲是有文人風骨的的軍人,他有他的驕傲,但是看不出來。他其實收斂的很好,用平常心將自己所有的稜角包裹起來,起碼不讓它刺傷別人。他聰明,對於他而言,瞭解人心也如考試一般輕鬆。
從來沒有他看不出的人。
但袁朗,他看不穿。
他不覺得有誰真正瞭解自己或者,願意真正瞭解自己。但他覺得他在袁朗面前,他也很單純。
不想被他看不起——如果之前的自己來到A大隊是盲目的,甚至覺得離開回去當他的少校被指導員之類的人寵著護著也不錯,但是現在,他想留下來。
他不想輸。他要留下來。
他的平常心從見到了那個謎一樣的妖孽的袁朗開始,就沒了。
甚至好像自己珍視的一切——理想,希望,驕傲……
都會在他琢磨不透的深沉的目光中消失。
“遲早有一天……我知道一定會有,小生的命也得折他身上。”吳哲想著。
☆、笑的變態的惡人
“緊急集合呢,是有原因的……”袁朗笑的很不正經: “有個好訊息,什麼好訊息呢說明天啊,不,確切的說是今天,今天,是個好天氣……”他自己似乎都覺得可笑,笑得都咳了一下:“我帶領大家,去迎接太陽,啊,來個五十公里強行軍,怎麼樣。”吳哲腹誹道:好天氣什麼啊,美得跟秋收遇到好天氣似的,A我們哪那麼多廢話。屠夫只是個小人,這個,是爛人,惡人!
吳哲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努力平靜下來,打算好好講道理:“……長期睡眠匱乏會對人體造成極大的傷害我想你應該知道吧?”
“光電碩士,你是不是選錯專業了啊?”袁朗眯著眼笑眯眯的:“加扣兩分!還有,以後說話大點聲,別娘娘腔腔的。”吳哲怒了:這是禮貌你懂不懂,天天炸子音對耳膜有多大的損傷你懂不懂!
他好像相當沉痛,又認真,像是念戲劇劇本一般:“做得鬼中鬼,方為人上人。你們有什麼不服氣的?……你們有什麼資格在這叫嚷?”然後隨隨便便的轉身就走,相當嫌棄的上了車。
抗原木跑時,袁朗希望吳哲,希望每一個來到隊裡的人都能撐下去。他時不時大聲道:“不行就上救護車,不上就好好跑,一個老百姓都比你行!”
“跑死我願意!”顯然吳哲的身體沒他的嘴那麼硬,還是一下子就栽倒了,吐得不行。
袁朗看著皺著眉,但是說話還是刻薄得很:“……齊桓啊,隨便找幾個老百姓都比他們行……哎我說,娘娘腔還傳染啊!”
吳哲大腦本來就因為高強度的的鍛鍊缺氧,聽到他這話更加受不了,還好成才支起他。
沒有理想,沒有希望,沒有尊嚴。這是他要的?吳哲幾乎想要冷笑——所以他更不能輸給這個他不屑的地方,他要堅持到最後,再輕描淡寫的說不要——他還真想看看那個惡人到時候會是什麼表情。
想起那個惡人的眼——好像裡面藏著一整個宇宙,廣大,神秘。每次落到他身上,即使自己看不見,都會覺得寒毛豎立,心悸一下。這麼下去,遲早早衰。
袁朗對吳哲有期望,但是作為一個理論型人才,吳哲的體能顯然比不上他高精尖的頭腦——當然,在理論型人才中他的體能算是不錯,但是顯然達不到袁朗苛刻變態的要求。
“……我能幹什麼,收拾一幫南瓜……吃什麼吃……”袁朗不屑的撇嘴微笑著,眼神卻深沉的阻隔在了淺色的虹膜後。
吳哲在泥潭裡覺得好像所有的力氣都像隨著不知是汗水還是泥水滑落下來而漸漸消失,成才在後面推起他。
“那個死爛人!”吳哲惡狠狠地想——“平常心!”他起身憤恨的瞪了袁朗一眼。
袁朗悠哉的瞥了眼沒有光亮的手機螢幕,掂了掂。
憤怒也是一種力量——它可以支援你過完沒有希望理想和尊嚴的除鏽期,那種盲目的只知道前行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他隨時會放棄。
吳哲,希望我給你打的這劑強心劑,可以讓你撐下來。並且,要更優秀更強大。
文人的風骨是一種最柔弱卻也最具有韌性的東西,你很難想象積貧積弱的南宋究竟是怎樣撐住了金一波又一波強勢的進攻,即使後來征服了整片土地,卻還是無法征服人心,他們就用弱小的身軀迎接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