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是孤獨的“先北後南派”,見侯大勇開宗明義地支援自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高平之戰時,李重進的地位遠遠高於侯大勇,曾短暫地做過侯大勇的上司,不過,侯大勇很快就被柴榮調到了張永德的手下,當時張永德和李重進的矛盾極為尖銳,已經到了水火不容地地步,李重進頗為惱怒侯大勇由侍衛軍調至殿前司,曾經藉故多次刁難過侯大勇。
李重進萬萬沒有想到,數年時間,當年的一名中級軍官居然一躍而成為了皇親國戚,官職也是一升再升,不過五年時間,就由黑雕軍都指揮使變成了大周朝宰臣。此時,聽到侯大勇地表態,李重進英俊陰冷的臉頰輕輕**了數下,隨即又平靜了下來,此時的侯大勇已非吳下阿蒙,輕易樹強敵是極為愚蠢的。
“臣所說的先北後南,準確來說應是先北後南再北,分四個步驟,第一步,掃平長江以北的殘敵,趁勝奪取舒州、蘄州、黃州等地,徹底將南唐勢力趕到長江以南;
第二步,集中我軍主力,奪取幽雲十六州,只要能夠奪取這十六州之地,以此為屏障,遼人就難以輕易躍馬中系,臣所說的向北,主要就是奪取十六州這個戰略要地,而不是與遼人決一死戰:
第三步,穩住北方之後,就可以再次揮軍南下,先攻稍弱的西蜀,次攻南唐、南漢等南方勢力,南方大定之後,再返身向北;
第四步,統一天下之日,便著手與遼人決戰,此時挾全國之人力物力,周軍必將縱橫大漠。”
侯大勇說到這裡,站了起來,提高聲音道:“不出十年,陛下必將掃平天下,建立不朽之功勳。”
柴榮不動聲色地聽完侯大勇地陳述,仍然沒有表態,他自己動手,舀起一碗滾熱的肉湯,隨意道:“今天這羊肉湯還真香,大家別愣著,都喝一碗吧。”柴榮是馬上帝王,多年軍中生活讓其形成自己動手的習慣,特別是在重臣議事之時,柴榮特別不喜歡太監、宮女站在身後。總是把他們趕到屋外等候。
範質等眾臣也依葫蘆畫瓢。舀起了肉湯,一時之間,屋內“呼哧”聲不斷。
柴榮放下湯碗,這才詢問範質,道:“範相,侯相之策你意下如何?”
範質身材瘦高,面貌清秀,穿著寬大的紫色官服。頗有些仙風道骨,“侯相之策甚合臣意。”
柴榮又問,“李三郎,你意下如何?”柴榮是太祖郭威的養子,李重進的郭威的外甥,柴榮未稱帝前,一直以“李三郎”稱呼李重進。此時如此稱呼,也是親近之意。
李重進相貌和党項房當族鷹帥房當明有些相似,都有一隻鷹鉤之鼻,盯著人看時頗有威勢,李重進把頭稍稍揚起,道:“幽雲十六州是戰略要地,在此地的爭奪戰必定十分激,!等同於和遼軍決戰。我軍必然要集中大量精稅於此,我還是哪個意見,若北漢軍趁機南下澤州,或是南唐軍趁機渡河而擊,我軍必定被動,這個問題若不能妥善解決,匆忙北上實在不智。”
在侯大勇知道的歷史中,柴榮選擇了先北後南地戰略,而趙匡胤最終選擇了先南後北地戰略,侯大勇從內心深處是支援柴榮的抉擇。他不願意和李重進糾纏在這些細節之上,走到大廳中間,取過一塊黑木炭,幾筆就畫出一個簡要的地形圖,指著圖道:“中原是否穩定關鍵在於北方是否穩定,北方不穩的主要原因是由於石敬瑭把燕雲十六州割讓給契丹,使中原失去靠山而芒刺在背。因而難以得到安寧。中原要統一,必須要拿奪回燕雲十六州。”
侯大勇拿起木炭,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圈,圍住燕雲十六州,語氣有些激昂,道:“燕雲十六州!是所有戰略的重中之重,比西蜀、南唐重要十倍,失掉了燕雲十六州,中原毫無屏嶂可言,契丹鐵騎就可來去自如,而我們卻要費盡腦汁耗費大批軍隊搞防守,被動不堪,這也是石敬塘最可恨的地方。”
侯大勇在靈州帶兵之時,養成了揮手習慣,這是大人物決定重大事項常用地手勢,此時說到興致處,右手不禁又抬了起來,可是立刻意識到坐在對面地是大周皇帝,就把右手放在腿邊,道:“南方諸國並非鐵板一塊,他們各自為政、互相牽制,根本不能對大周形成威脅,北方一平,南方自可傳繳而定。至於北漢,臣也認為不足為懼,高平之敗已讓其稅氣頓時,這數年來,劉承均始終龜縮在太原,再也不敢南下,而延州軍、靈州軍等西北諸軍在其側翼,東南的潞州李筠部實力也是不俗,若北漢軍當真敢於南下,諸軍夾擊之下,只怕北漢軍佔不到任何便宜,根本不用中央禁軍出面。”
侯大勇講完,對著柴榮道:“臣愚昧,所說為拋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