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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重枷在身立行不得,是以跪行出帝京,發配嘉峪。

臨川公主紀姜徒步相送。

官道臨別,宋簡叩首拜別公主,其時問:

“三年恩情今日斷麼?”

公主答:“不斷,然紀姜先為大齊公主,而後方為宋簡之妻。”

“那若有一日,你為庶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 準備開始更新。

《宮煞》已經完結。雖然也有很多不足,但我還是喜歡自己的第一篇文。

這篇文的調子可能稍微要輕鬆一些。不過,我向來鍾愛複雜凌亂的人性和極致的愛。

所以……往下看吧。愛你們哦。

第2章 見雪

嘉定二年的隆冬,文化殿川堂的“日講”已畢。大雪若鵝毛一般封閉暖閣門前的視野,司禮監秉筆黃洞庭在通廊上凍得雙腿發顫,後面捧著奏章的小太監嘴唇青紫,哆哆嗦嗦地朝他靠近幾步,“公公,可叫李姑姑去瞧看?小半個時辰了,西廂房的閣臣們使人來問三回了。”

李娥是黃洞庭的菜戶,也是尚寢局女官,隨侍萬歲很多年,原是讀書人家出身的清白女兒,黃洞庭費了老大的功夫才摘到這枝冷豔梅花。聽到小太監這樣說,回頭就啐了他一口,“敢叫你李姑姑去受那份氣兒。聽不見麼,裡頭嘯翁老爺在擺‘百鳥陣’,定是臨川長公主進來陪萬歲消遣,誰敢去問。候著!”

那小太監被黃洞庭一吼,趕緊縮頭縮腦地退下去。冷不防後脖子裡鑽進簷上掉的一梭子雪沫兒,驚得他打了好幾個擺子。

嘉定二年的這場雪下得極不逢時。秋夏相接時,太湖平原南部,錢塘江流域發過一場蝗災,杭州府呈報,江南的早稻幾乎都被蝗蟲啃了個精光。當地百姓北上逃荒入南京,南京城懼內亂,緊閉城門不肯讓百姓入城,加上入冬後,大雪封道,一路盡是上凍死,餓死的人,一時之間屍橫遍野,災民沒有活路,甚至割私人腐肉而食。

然而,朝廷根本顧不上長江以南的慘像。二年初,就藩青州府的晉王紀呈直指皇帝受昏庸無道,以至天災人禍。並以“太白經天”的天象為名起兵攻打帝京。晉王年紀很輕,小的時候從馬上跌下來,摔成了個痴兒,七八歲的時候就被逼著就藩了,青州一代的軍政權仰仗他的老師陸佳,後來陸佳回鄉丁憂前,又薦一人與他,聽說這個人姓宋,腿有舊疾,晉王起兵後,他時常以輪椅代步臨於陣前。善兵法,又知天象,借地勢物候之力,指揮晉王軍隊一路勢如破竹,眼見著就要攻破白水河的最後一道防線了。兩京腹背遭難,風雨飄搖。

不過這一切,似乎都與皇帝無關。

皇帝將滿十歲,每日只知道昏頭昏腦地應付著文華殿的經筵和日講,票擬上的硃批都是個形式,黃洞庭跪著念給皇帝聽,皇帝渾渾噩噩地聽過去,隨便點個頭,就算準了,剩下的就是黃洞庭這些司禮監秉筆太監的事。

面對這樣一個小皇帝,內閣卻沒有人牽頭申斥,一來,前朝首府大臣宋子鳴滅族之難在前,百官都有忌諱,誰不願再領銜做這個動不動就家破人亡的帝王師。二來,他們甚至覺得維持現狀挺好,閣臣的意見皇帝從不駁斥,因此得以群策群力處理政事,總好過朝廷握在一個小糊塗蛋的手中。

架空幼帝,卻不代表他們真的敢把形式都省了。

日講已經散了很久了,照理說,萬歲在暖閣歇後,早就該讓司禮監呈奏章進去了。如今過去個把時辰,還不見暖閣來人來傳閣臣進暖閣諮問。大齊重製度,內閣雖然有票擬之權,但還是要借司禮監之手傳遞票擬,以求硃批,且皇帝閱奏章之時,若無傳召諮問,閣臣也是不能私入暖閣的。只能垂著手在西廂房中候著。

這會兒茶冷已過兩巡,終於有大臣坐不住了。

“顧大人,您可得說話,要不,使人去把黃公公請來問問,今日的事,拖不得的啊!”

說話的人是輔臣王正來,而此人口中的“顧大人”是顧仲濂。他是內閣首輔,和許太后之間也有幾分外人心知肚明,卻絕不敢妄言的關聯。但凡皇帝身邊有外臣不能過問之事,內閣都會仰仗他的門路。

此時顧仲濂正看宮婢添茶,並沒有理睬王正來。面上看似沒有表情,手指卻不斷地在茶案的邊沿摩挲。

正僵著,黃洞庭派來的小太監冒雪過來了。

“各位輔臣大人,萬歲今日的午講要停,還請兩位講官大人不必候著了。”

王正來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午講行不行都不要緊,要緊的是萬歲爺看過奏章了嗎?”

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