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一把火燒個乾淨等匈奴人糧盡了,也就不得不退兵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孟舒的眉宇之間盡是被壓抑的無奈,“雖然留下粟麥,必然給匈奴增添糧草,讓這場守城之戰更加艱辛;但是匈奴侵略漢境本來就是為了搶掠過
冬的物資的,若是一無所獲,反而會更加增添戰心。”
沈莫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口中盡是苦澀。
匈奴大軍踏平了附近數縣之後,漸漸開始身雲中城合圍。終於,癸酉日初六的清晨,第一支匈奴騎軍出現在蒼茫的地平線外。
一線天光從東方緩緩射來,雲中城四面大門緊閉,重樓高牆,從官吏士兵到城中百姓,都抿去了平日裡放在面上的笑意,空氣裡瀰漫著一種淡淡的緊張。
共字,年月日修
《史記》記載史上漢惠帝駕崩是這一年八月戊寅日,我另行翻看了萬年曆,翻譯成通行說法就是惠帝七年農曆八月十一日。
為此,列一張簡單的時間表,在劉盈離宮尋找張嫣的這段日子中:
惠帝七年五月中旬,劉盈攜魯元長公主往雲陽縣林光宮避暑
六月十五日,劉盈隨最後一批監御史離開林光宮
六月十八日,劉盈到達雲中沙南縣,與張嫣重逢
七月七日,七夕節,劉盈與張嫣第一次懇談,張嫣拒絕了劉盈,要求劉盈放棄她返回長安。
七月八日,劉盈返回雲陽林光宮
七月二十二日,劉盈再度回到沙南縣,在張嫣宅子中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七月二十六日,劉盈買馬,張嫣遇險
七月二十七日,二人圓房,事後張嫣離開
七月三十日,匈奴入寇。
看上去脈絡清晰些。
第二零一章傾城
此後數日之內,匈奴騎軍在雲中城外集結,殺戳聲震天,發動了幾次攻城。
寬廣的街道上一片黯然,城中成年的男子都到城上守著去了,抵擋下了匈奴人的一次又一次的攻擊,昔日長安中金碧輝煌的日子彷彿已經成了夢境,每一日醒來,都聞得到空氣中硝煙的味道,在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裡,張嫣忽然想,長安城的那些人,如今在做什麼呢?
劉盈在書信上深深的掐出了一道印痕,“沈莫,你帶著剩下的郎衛,也都上城樓幫著孟大人守城去吧?
“主子,”沈莫撲通一聲跪伏在地,“微臣的職責是守衛你的安全,若是你出了事,微臣萬死莫辭,郎衛已經有一半去守城了,你身邊,總要留一些人守衛的。”
“不必了。”劉盈淡淡道,“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沈莫,只有雲中城保住了,我才不會出事,你可明白?”
“主子。”沈莫心中大慨,悲慟道。
“去吧。”劉盈淡淡道,“我身邊,只留著趙覃和孟觀兩人,就足夠了。”
趙覃和孟觀的身手足能夠衛護他的安全,而他們遊俠的武藝,反而在戰場中並不是最重要的,這樣的決定,是目前最明智的選擇。
沈莫忍住目眶中的淚滴,伏首再拜,“臣遵命。”頭叩在地上,發出重重的聲音。
他不再說話,起身離開了堂上,走下臺階的時候正見著張皇后從屏門出來,歷來,皇帝身邊近臣見皇后娘娘儀如見帝,他卻裝作沒有覷見皇后的蹤影,轉身踏著北地風霜離去張嫣走到東廂的簾下的時候,劉盈在問身邊的藍衣男子的聲音正傳出來。“這位圍困雲中的樓煩王且冬末,是一位怎樣的人物?”
“匈奴雖稱為一國,實際上由一群不同部落組成,部落臣服於匈奴單于,但是對內軍事政治自主。”廂房中,顧端解釋道,“樓煩與白羊二部草場位於河南地,與我大漢最為鄰近,且冬末有勇無謀,若只有他一個人,並不足為慮,真正值得咱們擔心的,是匈奴的左谷蠡王渠鴴。”
“左谷蠡王,渠鴴?”
她在門前站了一會兒,用左手摸了摸右手空蕩蕩的衣袖。
房中,劉盈如有所感,抬頭望出來,見是她,眸光頃刻間柔下來,“阿嫣,”他起身,牽過她的手入內,“你怎麼過來了?”
顧端立在一旁,見了進門的女子,只覺得眼前一亮。
北地的女子都被風沙摧折的堅硬,少見哪此沉靜鮮亮的女子。十五六最韶華的年紀,純緇深衣,眉眼如畫。
他用右手衣袖掩住了口,作勢咳了一咳,拱手拜道,“仲生見過夫人。”
“我有些擔心,所以過來看看。”她抬起頭看著劉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