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放下手中的活計,咬唇站在一旁,“只是,這兒終究不是咱們的家。”
家?
驟然聽到這個字眼,張嫣失神了一下。
青葵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平生最不願意回憶的事情,就是阿翁去世之的一自己與母親相依為命計生活的艱澀難奈。後來被張嫣帶在身邊,一直過的很快樂。早已經將
沙南縣的那座小院當做了自己的家。
可是,對於自己而言,那兒真的能夠取代過去,成為自己完全的家麼?
張嫣忽然失去了興致。
“大娘子”青葵囁嚅著問,“那一三,在呂郎君家,有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幫我點一爐寧神香。”張嫣忽然道,有些生硬,“我累了,想睡一下。”
青葵噎了一下,“諾。”
“這幾天,我回了沙南。”孟觀細細稟報道,“閔家已經全部倒了。家中男丁梟首,女眷發配為奴。”
張嫣沉默了一下,“然後呢?”
“那些曾經和閔若在一處混的人也大都被官府抓起來了。我到牢裡頭去尋問他們,有人指認當日是有一箇中年王姓男子和閔若相見之後,閔若才趕去城門口,去尋你的不是的
。”
“姓王的男子?”張嫣若有所思,“知道他的身份麼?”
孟觀搖搖頭,“只知道他大概四十多歲的年紀,中等身材,當日穿一件青衣直襟,左手虎口之上,有一個青色胎記。”
“你繼續去打聽吧。”張嫣吩咐。
孟觀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在點出堂外的時候,忽然回頭道,“對了————回去中的時候,我在城門遇到那個人。”
張嫣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孟觀據說的那個人,指的正是劉盈。
“他讓我轉告你,此後山長水遠,他不能陪在你身邊,你要小心珍重。”
杯中銅杓一聲聲的擊撞陶製的杯壁,張嫣放下瑟瑟發抖執杯的手,艱澀開口,“他————已經走了?”
“嗯。我碰到他的時候,他正帶著隨從騎馬從城門出去。”
孟觀還在耳邊說了些什麼,都已經遠弭了。
她只覺得心中一片空蕩。
我為什麼會這麼難受呢?
她按著自己的心口,茫然的問自己。
她不和道能給自己怎樣的回答,她只是————霍的起身,提起裙角向外奔去。
劉盈之前居住的那間宅子,在雲中城正中偏東的白雲坊。到管家的宅子,要經過四條長街,三個轉角。這條路她只走過一次,便是那天離開他的時候,她素來在方向上有點缺
憾,走過的路,不經過個十遍八遍,從來不會記得。這一次,卻奇蹟般的沒有走錯,準確的轉過每一個街角,直到三尺大門之上,金黃色的銅鋪首映入了自己的眼簾。
她上前重重叩門。然而那門卻咿呀一聲就洞開了,竟是沒有拴住。風吹過來,門扇嘭的一聲調皮擊著石礎。
大門之內,庭院空蕩蕩的,草木寂寥,明明幾日前還住著那麼多人,不過一轉眼,就走的空空蕩蕩。
她提起裙角,跨進大門,沿著青石子路往裡頭走,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音。
她獨自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的庭院裡,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角門之中跨出一個人來,見了她,面上露出驚奇神色,問道,“這位小娘子,你是?”
張嫣回過神來,連忙問道,“之前住在這裡的人呢
“之前的人?哦,你是說呂郎君啊。”來人笑道,“前些天,他說長安家中有事,已經回去了。這房子便空了出來,我家主子遣我過來收拾收拾,暫時封起來。”
她心神落魄的出來。
他真的就這麼離開了,這一封書信都沒留給自己。
潛意識裡,她一直是這樣認為,就算真的心灰意冷,轉身離開,在離開之前,他也會知會自己一聲的。
張嫣,她閉了眼,你空間在想什麼?所有的話都已經在那一日說盡,你還需要如何特意告別?
她站在大街之上,心魂失守,看著長街之上人來人往,看起來那麼生氣,刀子的心時,卻覺得,像是冰雪慢慢落下來,有些冷。
“阿翁,我想要吃桂花糕。”
小孩子清脆而撒嬌的聲音在她的身邊忽然響起。
她茫然抬起頭來,看見一個五六交的孩子拉著父親的手,經過她的身邊。
他轉身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