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意,怎麼就這麼回去了呢?”
劉盈抬眼淡淡看了管升一眼,“夫人也是你可以妄言的?”
冷汗霍的從額頭上一洋溢的涔出來,管升砰的一聲拜伏在地,“奴婢,只是奴婢還是有些話想說。”
“奴婢是個內行,從小也沒個能夠知心解意的女伴。雖不解男女之情,但是於人情大道上卻是懂的,不怕主子見笑,做咱們這些內行的,揣摩主子心意是最基礎的功課。奴婢
知夫人當日以性命為逼,逼著主子放了她歸去。只是奴婢想著,那青銅劍當日一直懸於房中東壁之上,若夫人當日津對主子沒有半分留戀,在之前承歡的時候就可以這麼辦,以主
子對夫人的情意,只能放她離去。她卻並沒有去動那柄青銅劍,是不?”
他雙手平放在身前,額頭貼地,不敢起身。候了好一會兒,卻沒有聽見上頭廓的動靜,偷偷將頭抬起一分,瞥見上首劉盈坐在那兒,神情怔忡,有些凝然。
“你的意思是說,”劉盈的聲音竟有些遲疑,“阿嫣,她並不是真的生我的氣,是麼?”
“那就要問主子自己了。”管升再叩了一個頭,“說到底,與夫人最親近的人,是主子。最瞭解夫人的人,也合當是主子。只是奴婢想著,夫人出身貴胄,從小就是太后,長
公疼寵大的,是個多驕傲的人,她之前堅決不肯回長安,如今哪怕心裡鬆動了,也不好意思這樣就轉圜反悔的。”
“下去吧。”
管升應了一聲“諾”,倒退著下去了,嘴角卻不自然的翹出一個弧度,桘的將插嘴巾帕丟開,他想,他暫時是不用通知郎衛們整理行李了。
手中古琴只剩下六根琴絃,劉盈沒有為它換上新的琴絃,輕快的琴聲重新響起來,缺少了變徵之音,這曲《鄭風?同有扶蘇》卻帶有一種明朗的希望。
劉盈局憶起當日臨別之前,阿嫣說的每一句話。她的委屈怨憤都是真的,但是,在那一場不長卻耗費了他們所有盡力的激烈爭吵中,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說過,她不愛他。
如今回想起來,她好像很在意什麼,這才一直質問,只是自己當日先是被之前夙願終於得償的喜悅所充滿,後來則是從幸福的頂端忽然落到山谷,心緒凌亂,沒有聽出她的所
指。
兩個人好像在不同的岔路上越走越遠,最終,阿嫣憤而出走。
他的唇角重新揚了起來。
本以為自己和阿嫣,這一次,真的走到了終點。卻在回頭的時候發現,其實若轉一個彎,還能看到光明的希望。
在經歷過絕望之後,還能看的見希望,那希望,便顯得尤其珍貴。
只要不有希望的存在,便是好的。
因為,有希望,便還有實現的可能,若只餘絕望,便什麼都沒有了。
要用怎麼樣的手段,才能重新抓住希望呢?
“這兒的管先生是我的好友,他是郡守府的抄書小吏,如今在郡守府住著,自家屋子一直空著,大娘子住進來就放心好了。”
張嫣站在門外,點了點頭,看向孟觀,目光若有深意,“孟公子倒真是知交滿天下,什麼地方,都認識人。”
張嫣嫣然一笑,那笑意頃刻間又收了起來,淡淡道,“那一天,我在城門口沒有看到你。”
孟觀的神色也變的沉起來,“是我的疏忽,才讓大娘子當日遇險。”
“那一天,我按原來說好的趕往東門。卻在路上被人攔住。攔我的那個人身手和我不相上下,我拼盡力氣,也沒甩脫他。後來才聽說”
張嫣的眸光微微閃動,喟道,“果然是這親戚麼?”
“孟觀,”她揚眉看他,“我們的一年約定,還有效麼?”
“自然。“孟觀的聲音擲地有聲,”遊俠死後一諾,你的這句問話,是對我的侮辱。”
“那麼,好。”張嫣淡淡一笑,“你去幫我查一查,是什麼人在幕後算計我,找那關身手的遊俠絆住你,同時教唆閔若找我的麻煩。”
孟觀點了點頭,“知道了。”
青葵在屋外敲了敲門,端著銅盆進來,好奇問道,“大娘子,孟先生又走了麼?”
“嗯。”
她擰乾帽子,放在銅盆的盆沿之上,然後開始替張嫣收拾屋子,目光有意無意的掃過立在窗前的張嫣。
“大娘子,我們不回沙南麼”
張嫣嘆了口氣,放下手中書卷,“青葵不喜歡這兒麼?”
“也不是不喜歡。”青葵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