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互啄白玉煉成明珠,隨又滾落凡間成西湖之故事,弘曆已幻想那一龍一鳳不就暗指他和眼前這佳人麼?
小德子忍之不住,喝采道:“好姻緣,姑娘宛若天上鳳凰下凡塵,四爺直若人間真龍王,同遊西湖,共煉明珠,簡直千古佳話,妙哉妙哉。”
弘曆竊聲直笑道:“說的有理,說的有理。”
青逸飛卻是暗愕,方才說及此事,心頭想的卻是左仲儀,他那豪邁不拘,且帶點玩世不恭的個性,著實別具魅力,當然弘曆也不差,然他是個君子,溫文儒雅,和他變話,多少拘束,頗顯不自在,尤其聽得龍鳳配,涉及男女感情,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弘曆頓覺異樣,急忙道歉道:“冒犯姑娘,實是不該,在此致歉,請別介意。”
青逸飛笑道:“哪有哪有。”故作大方,免得太小家子氣。
小德子暗道:“一回生二回熟,遲早會習慣。”然主人眼神交代,他可不敢輕易再犯。
弘曆見危機已除,拱手又道:“西湖佳景已遊泰半,姑娘可願往黃龍洞,聽說該處仙泉茗茶處處,足可消暑,休息,養神。”
青逸飛想及鄂龍和俏蜂腰花天酒地,也不願太早回去,同意隨行。能和寶親王攀上關係也不差,說不定將來是個大客戶呢?至於感情問題,誰知道。
三人隨即轉行北走,登上葛嶺,復轉黃龍洞,其為仙神聖地,置有天地諸神,供入朝拜,香火鼎盛,三人不喜熱鬧,轉得附近,找來一處露天平臺,從此處可眺望西湖全景,忒也恰當。
弘曆道:“小德子,泡茶一事交交予你了。”
小德子服侍主人多年,當知狀況,隨即前去張羅。
現場只剩孤男寡女,頓顯尷尬。
弘曆不願佳人難為,笑道:“感謝姑娘作陪,此時夕陽已西斜,由此賞景,應是另一種感受,待小德子備得茶水,小點心,當不致餓著。”
青逸飛道:“餓是餓不了,只是四爺乃千金之軀,入夜落於荒山,不怕危險麼?”
弘曆暗付,自己的確和左仲儀有約,以此地為餌,以引敵人,方才一時被佳人美貌所吸引,失了記,反把她給引來,如若刺客當真出現,傷了她,豈非罪該萬死?當機立斷道:
“是不妥,咱們快下山。”
青逸飛詫道:“怎麼?變卦了?”“膽小”兩字並未出口。
弘曆一時困窘,它事好辦,但若被指為膽小,他可不從,心念又轉,道:“在下並非膽小,而是顧及姑娘安危,我傷了沒關係,但姑娘萬萬不能受侵犯。”
青逸飛呵呵笑道:“敢是太多心了,只提個字,你即以為真有刺客?放心,我練過兩把式,尋常入想找碴,未必討得好處。”
弘曆乾笑道:“那就依姑娘意思,在下捨命陪您,不過若真的有事,你且先避開為是。”
青逸飛道:“碰上再說。”死自坐於石椅,眺望美景。
弘曆不禁佩服對方膽識,暗道:“若得此女,對我日後基業恐大有助益,得好好把握。”陪在一旁,聽其觀景隨性說故事。
小德子甚快弄來了龍井茶葉,甘泉,泡茶器具,以及核桃,甘梅,瓜子,千層糕,滷豆腐等可口小菜,即已移往左側起爐生火煮茶,免礙兩人談情說愛。
啃得幾片瓜子;青逸飛突地問道:“當個王爺,好不好過?有何趣事?”
弘曆嘆道:“苦啊,打從四五歲,即被大行皇帝,即我爺爺康熙皇帝盯上,日夜不停逼著讀這讀那,簡直累死了,就像最近雲南土司造反,我得和軍機大臣鄂爾泰前去料理,那些土司自有一套,宛若地頭蛇我軍去了,他們即躲入山區,待我軍一定,又出來胡鬧,根本難以平定,問題至今未解決?”
青逸飛道:“何不讓他們自治?一切不就沒事。”
弘曆道:“談何容易,土司有好有壞,好者守本分,壞者毛病多,自治容易,想搞獨立,脫離大清,那豈非造反。大清若答應一個,未來千百個部落,藩屬要求比照獨立國,那大清豈非四分五裂,老實說此全是有心人慫恿,需知為政者乃為百姓謀福利,如此挑起戰爭,豈是蒼生之福。”
青逸飛道:“也許他們覺得那樣才幸福。”
弘曆道:“幸福兩字難定義,雲南貧窮,人民只顧求溫飽,大清一向支援,想盡辦法替他們擬定農,牧之業,期望有個豐收,若有災情,也同樣撥款,如此做不好麼?就是有心人不安好心,始亂成這樣,不知他們在想些什麼?又如滿人,漢人,即要鬥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