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彈奏,能發出‘上達天聽’的神奇聲音。剛剛完工時,曾在‘快哉臺’上演奏,有仙人踏月色而降,並贈送給楚王一個……”她停下來,略為沉思,才接下去,“一個什麼呢?風,如果不看那附錄的圖片,任誰都想不到那是什麼東西——一柄可長可短的白色寶劍。長的時候,能直衝雲霄;短的時候,能收縮到劍柄裡。即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夜裡,寶劍出鞘,立刻光芒照徹天地,超過一千顆夜明珠同時發出的光明。”
“我已經猜到了。”我微笑。
顧傾城長嘆:“我知道,你的思維方式跳躍變化太大,別人要思考一個小時的問題,你只需要一秒鐘就足夠了。”
我取出了口袋裡的電筒,笑著按下開關,一道光柱射出去,落在隧道旁邊的石頭上。
毫無疑問,記錄者要表達的意思是這樣的:早在春秋戰國年代,就有人贈送了一隻手電筒給楚王。贈與者不是普通人,而是從天上來的仙人,並且乘月色而來。
同樣神乎其神的記錄,斷斷續續地在《搜神記》上都有過隻言片語的記載,研究者大多將這些現象歸結為外星人所為,或者是一個二十世紀的人突破了時空,突然落入了春秋時期,把這個年代最普通不過的東西送給那群愚昧的古人,然後被奉為大羅金仙,坐享榮華富貴。
“古琴可以召喚天上的神仙?”這是問題的本質——楚王與巫山神女一夕繾綣,自然不可能甘心放手,所以回去製造古琴,希望能夠隨時召喚神女前來。
以上這個解釋,勉強可以接受,我並不清楚顧傾城的看法,不知她是不是也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她的個子比我矮,只能盡力抬起胳膊才能觸控到那石刻。
“召喚神仙?古琴下落呢?為什麼把‘雎鳩’刻在這裡而不是另外的古琴……”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當我站在隧道入口向裡面望去的時候,探照燈的光芒覆蓋面積極為廣闊,所有的石柱都無所遁形。
我聽到有人在用尼泊爾語低聲交談,再回頭想想車隊經過時,車上所有的乘員臉色黝黑、身材偏矮,具有尼泊爾人的顯著特徵,跟梁威的相貌非常相似。我忽然明白梁威為什麼要加入搜尋隊伍了,他跟這些人有共通之處,並且全家都曾避禍於尼泊爾。他和他們,應該是屬於“自己人”。
顧傾城撫摸那兩架石刻古琴的時間足有十分鐘,等她放下胳膊時,忍不住皺著眉,將兩隻手甩來甩去,想必已經痠麻。
“你僱用的全部是尼泊爾人?”我奇怪地問。
“這些事是衛叔全權處理的,怎麼?有什麼問題嗎?”她的眉一直皺著,瞟了我一眼之後,繼續向上盯著那些石刻。
“尼泊爾人彪悍刁鑽,只怕不易管理。”我謹慎地發表著自己的觀點,對於深藏不露的“衛叔”,我一直保持著足夠的警惕性。
“從軍方那裡取得特許令時,對方的附加條件之一是絕不能造成中國公民的死傷,所以,衛叔只能如此。不過你放心,衛叔會把一切做好的。現在,我們的關鍵問題是探討一下,古琴刻上去的年代——”
她從口袋裡取出筆記本和鉛筆,畫出古琴的形狀、尺寸,位於石壁上的方位、角度,然後寫了“生成年代”四個字,後面打上了一個重重的問號。
我仰望著高不可攀的峭壁,處於陰影中的石刻,避免了陽光直曬和酸雨的直接沖刷,山石風化速度非常緩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否則,古琴的圖案早就化為烏有了。
以我的判斷,這種圓滑平直的雕刻手法,屬於漢隸書法出現以前的年代,工匠們沿襲了篆字的雕刻方式,不論鉤、點、撇、捺、折,一律圓滑過度,線條粗細一致,看上去中正平和,毫無個性。
兩漢之前,便是天下諸侯並起的春秋戰國年代,與古琴的來歷倒是頗為吻合。
如果可以鑿下樣本,送交專業的地質實驗室,就能得到石刻的確切年代,不過並沒有那個必要,因為這裡很明視訊記憶體在一個巨大的矛盾——石柱的加工工藝非常高明,即使是使用現代化的刨床、銑床工具,都不一定能製造出如此渾圓勻稱的東西,何況是科技力量貧乏的古代?
換個方向考慮,石刻年代古老,而石柱的產生屬於近代,兩者雖然放在一起,卻不是同時代的產物。
正常的思維觀點,應該是傾向於後者的,但我對這種顯而易見的結論並不贊同。那些石柱存在的用意是最重要的,它們絕不會僅僅用來做支撐洞頂的支柱,而是具有某種特殊的功用。
“風,我似乎能找到一點點線索了,以證明那些石柱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