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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他直撲到病床邊,想伸手抓住景向晚的手,然而顧忌些什麼,手伸到一般就生生遏制住自己。只得尷尬地收回手,低頭溫軟地問了聲:“向晚,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潘顯記得昨天下午家裡只剩下他和景向晚的時候,景向晚忽然譏諷地笑了聲,問他這麼多年可曾後悔。那時候他怎麼回答來著,他說向晚,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去英國的時候沒有帶上你一塊兒去,如果當初我這麼做,我們的結局應該有所不同。可惜當年我太幼稚太年輕,申請去英國留學的時候,心裡想的是你一定會反對我這個決定。我年輕的時候的確是個非常自私自利的人啊。

昨天一整天潘顯也就只跟景向晚說了那些話,後來他就被景向晚趕出家門了。他一直以為景向晚強大得能夠承受任何打擊的人,可沒想到才一個晚上的功夫,事情竟然變成這個樣子!

潘顯只覺得心如刀割,當他看到景向晚手腕繃著厚厚繃帶的那一刻,他恨不得代替景向晚死去一千一萬遍!

景向晚聽到潘顯的聲音,終於稍微有了一點點反應,木木地轉過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潘顯,彷彿認出這個聲音卻認不出眼前這個人是誰一樣。

景初見狀默默地站起身,輕手輕腳地離開了病房。

兩年前知道潘顯暗戀自家爹後,他一直害怕潘顯會毀了他那個“幸福”的家。畢竟那時候他爸媽還好好地生活在一塊兒,如果潘顯插足,從道德制高點上來說的確是潘顯不對。

可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立場阻止潘顯了。

自家爹自殺過一次就有可能自殺第二次,只要潘顯能喚起自家爹的求生意識,他,他願意成全他們。

☆、第六章 後來,無言以愛

景初得知錢開第二天就要離開的訊息後,感到非常突然而難以接受:

回芒城和簡白住一塊兒之後景初接觸的簡家人也不少,除去簡惜萍,景初唯一喜歡的跟簡家扯上關係的人就是錢開了。

如果那個家裡沒有錢開,景初根本無法想象那個家會是怎樣的光景:他大概會被李叔和簡伊給逼瘋的!

所以景初只要一想到錢開走後,要一個人面對李叔和簡伊他就感覺到不寒而慄。

不過話又說回來,提起簡伊這個名字,景初這才反應過來有段時間沒有看見簡伊了,好像自從上次簡惜萍到他們家說過簡伊一次,就真的沒再看到簡白那個彆扭又討厭的表弟。沒想到簡惜萍的那些話還是有用的。

不過簡伊這貨不是景初關注的重點,那樣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過而已。當錢開微笑著跟他告別的時候,景初第一反應是想要挽留錢開。

可景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挽留錢開,他們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氣氛有些凝重。沉默良久後景初才悶悶開口道:“錢開你瞧最近事情又多又亂的,要不你先留下來幫幫我和簡白?”

其實這麼說到底是沒有什麼底氣的,因為錢開必定早跟簡白商量過,而簡白應該也同意了的。錢開是簡白的人,連簡白都沒有意見,景初又有什麼立場不讓對方走呢。

可景初捨不得錢開,一起住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是個人都會產生感情的。

但錢開聽後只是笑了笑,就像一個溫厚寬容的大哥哥一樣,雖然能夠理解景初卻不為景初的話兒改變自己的決定,他說:“阿初,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錢開這字句散落在空蕩的走廊上,在這樣靜寂的空氣中反而更加突兀了。

的確,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終究沒有人能真正陪另一個人走到最後。人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終究只是孤獨的個體。

景初知道錢開這麼說,就代表事情已經全無迴旋之地了。

然而沒想到只是短短几天的功夫,他所喜歡的人和物,該走的走該散的散,一切面目全非。

景初的心臟又開始悶痛,這陣子每時每刻都可能被刺激,而且每一次刺激都帶著毀滅性的力量。他不確定再這樣被刺激下去,心臟還能不能夠承受這一切。他或許有一天會被這些人這些事逼瘋了也不定。

他已經完全無法強顏歡笑,錢開的突然離開真的讓他非常難過。終究只得低著頭掩飾自己失落的情緒,說:“那祝你一路順風。”

挽留不住,唯有祝福所有離開的人。

錢開一怔,隨即又展開了笑容。

那一刻錢開似乎明白了簡白為什麼這樣迷戀景初:這個孩子儘管毛病很多,但對方身上有一種別人所沒有的柔軟。這樣鮮明的愛與恨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