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臺階,目光飛快的掃視了一下不遠處綠柳輕拂的堤岸,臉上的笑容猛地一收,陰沉著臉,低聲問道:“馮保,是院使徐偉給父皇開的託陽湯?”
馮保臉色大變,顫抖道:“奴、奴、奴,”
陳燁眼中爆閃出冷厲的寒芒:“馮保,命懸一線了,你還在動搖嗎?”
馮保撲通跪倒在地:“回王爺,昨晚主子召見徐階前,確實讓徐偉開了一劑湯藥服下,但、但奴才確實不知徐偉給開的是託陽湯,這、這麼說主子他、他,”
“閉嘴”陳燁陰冷的打斷馮保的話,沉聲道:“你要不想死,就豎起耳朵聽著,父皇恐怕是見不到明天日頭出來了。但過了今晚子時,最危險的卻是你”
馮保臉色煞白如雪,驚怖的瞧著陳燁,一句話都說不出。
陳燁冷冷道:“他們不敢動錦衣衛和鎮撫司,因為那樣動靜太大,稍有不慎就會驚動五軍都督府。因此掌管東廠內外廠的你馮保就是他們最佳的下手目標,只要控制了東廠內廠,西苑禁宮甚至紫禁皇城最起碼在兩三個時辰內控制在他們手裡,馮保,不想淪為魚肉,任人宰割,你應該知曉怎麼辦吧。”
馮保急忙連連點頭,但驚疑的問道:“王爺,這、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多心了,他們怎麼會知曉主子,”
陳燁嘴角綻起一抹陰森的冷笑:“你馮保是不是享福享得太久了,腦子都讓豬油糊死了吧。你難道忘了徐偉的老婆是御用監太監總管陳洪的遠房表妹了嗎?這可還是你馮公公告訴本王的。”
馮保一激靈,反應過來,臉色大變:“陳洪和高拱?”
陳燁冷冷一笑,拂袖邁步走向海子邊的堤岸,馮保急忙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臉上露出一抹猙獰陰冷,站起身,快步跟了上去。
子時,裕王府正廳內,裕王焦急的在廳內來回踱著步,高拱陰沉著臉坐在橫椅上,手裡端著茶盞,不住的喝著滾燙的茶水。
“怎麼宮裡還沒有訊息傳出來?難不成出了什麼變故?”裕王猛地停住腳步,臉色青白,眼中閃出驚恐之色,喃喃道。
高拱剛要張嘴,一旁的李妃手裡拿著雪白的淞江棉布手巾過來邊擦著裕王額頭上的冷汗,邊柔聲道:“王爺,您無需焦躁擔心,您放心,不會出任何事的。用過午膳,父皇就下旨,移駕回返乾清宮,這說明父皇自己也知曉自己的身子是迴天乏力了。一個時辰前,陳洪不是傳回訊息,徐院使奉旨進宮為父皇診病,您再耐心等等,陳洪一旦從徐偉那得到確實的訊息,他就會馬上控制住馮保,封鎖皇宮,到那時大事必成”
高拱臉色微微漲紅,眼中閃過嫉妒猜忌之色瞟了一眼李妃,深深地用鼻息吐了一口氣,又大口的喝著早已淡的如白水的茶水。
“對對,愛妃說的在理。”裕王自嘲的點點頭,話說了一半,突然停住,猛地一把抓住李妃的手,驚叫道:“壞了,有紕漏,有天大的紕漏黃錦掌管著鎮撫司提刑司,咱們光控制馮保而不控制黃錦,這要萬一真的行動,一定會功敗垂成的”
李妃強忍著疼痛,微笑道:“王爺怎麼忘了,黃錦如今一天到晚守在父皇身旁,連內官監都有日子沒去了。咱們一旦控制了禁城,對黃錦不過是甕中捉鱉手到擒來,再說到時大事已成,他還敢翻天不成。”裕王虛脫的鬆開李妃的手,蒼白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意。。。。。。
丑時中,紫禁城乾清宮緊閉的大門開啟,兩名牙牌少監手捧著聖旨急匆匆快步而出,飛奔下丹樨,分別進入大坪上八人抬明黃重簷輿轎內,幾乎同時尖著嗓子催促道:“快快,去裕王府(景王府)”抬轎的錦衣衛抬著兩乘八人抬明黃輿轎健步如飛向禁城外飛奔而去。。。。。。
禁城內廠值房內,馮保臉色青白坐在長條書案後,手裡端著茶盞,不停的用蓋碗撥著茶水,可是自始至終沒有喝一口,一雙眼微眯著,不時閃過驚恐陰冷的寒光,嘴裡不停地喃喃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突然值房的門,不急不緩的響起敲門聲,馮保一激靈,尖聲問道:“誰?”
“是我陳洪,馮公公。”值房外傳來陳洪沙啞發飄的笑聲。
馮保嘴角綻起一抹獰笑:“是陳公公啊,門沒鎖,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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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中,兩乘八人抬明黃重簷輿轎穩穩地停在乾清宮丹樨下的大坪上,轎簾掀起,陳燁和裕王幾乎同時從輿轎內走出,掃視了一眼大坪上跪得黑壓壓的官員們